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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轲去兴县不过三日,她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之后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在家中考虑了半日,她还是决定自己安排马车去兴县一趟,若是没事,自己再原路返回便是,不会被李轲发现。
去兴县的路越走水越深,到了后头,马车都没法往前了,梁乐只好下车,带着几个随从一脚深一脚浅往里走。
兴县其实更像是一片大的村庄,她问了几个看模样像是被派来治灾,正在安抚一旁百姓的侍卫,得知了李轲等人所在地。
李轲正跟着那位钦差一起在农田附近——也就是堤坝破损之处。
她心跳忽然飞快,仿佛有什么事在催促着她,让她不要慢下来,不要晚一步。
积水太深,她的裤腿沾满了水,湿湿重重,几乎抬不起来。
不远处已经能听见交谈的声音,她猜测那便是李轲一行人。急切的、不知由来的不安令她无法一步一步慢慢拖着沉重的裤管向前走。
梁乐弯下腰来,将落在水中的裤腿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但只是一瞬,她的腿再次伸进了满是浑浊发黄的积水之中,阻挡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这样一来,走路确实轻松许多,她加快脚步,往人群处走去。
她的视线四处游移,终于看见了一身布衣站在断坝旁的李轲。他的手指着一旁的农田,面前围了一圈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那圈人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别处,只留下李轲一人在原地观察汹涌的河流。
梁乐朝他走去,想要喊他一句。
洪流滚滚,声势巨大,细微的动静根本无法被捕捉。她刚出口的声音就被吞噬在了浩浩荡荡的水流中,一点也没传到背对着她的少年耳中。
但还未等她走近,就见到一个男人冲到李轲身后,伸手推了他一把。李轲本就站在堤坝边,脚下不稳,整个人扑进了起伏的河流之中。
梁乐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但她没时间愣神,立刻跑过去,想要伸手将人拉上来。
“李轲——”她左手扶住破损的坝口,右手朝着水中的人伸去,但水势太凶太急,根本没法捞住里头的人。她这一声喊得音量不小,甚至盖住了巨大的水流声,将周围人都吸引过来。
但这会等他们赶来在救人已经晚了,梁乐脑袋空白,见河里的人已经要被冲远,她心一狠,跳了进去。
她想起来了,原书里李轲在这里治水,曾被推下洪流之中,甚至不慎将右手磕伤了。书里的他那时已经是个钦差,伤了养病便是,可如今的他月后还要参加院试,哪里能养得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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