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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着窗棱洒道暖榻上,蜜儿只歇了一会儿的功夫,肚子便咕噜咕噜作响。她只得起了身,去厨房洗好了手脸,方寻去了东屋里吃饭。
东屋里,徐氏正从银荷手里接来那几个银元宝,收进了银钱匣子里。见得蜜儿进来,面上几分慌张,忙一把合上了匣子,笑着将蜜儿拉来坐下,“快来坐下吃饭。”说罢,徐氏自己抱着那银钱匣子宝贝似的,起身藏去了枕头后面。
蜜儿看在眼里,心照不宣。便见徐氏又笑盈盈来,与她夹菜。“你做买卖辛苦,多吃些肉。”蜜儿自也抬筷与徐氏夹了菜。
徐阿娘待她客气,多也是因得心中觉得亏欠。
那银钱匣子阿娘也曾与蜜儿看过,里头原有这梅竹小院的地契,还有些许阿娘贵重的物件儿。
起先的时候徐氏只说,“这银钱匣子,你阿娘让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及笄嫁人,再全与你作嫁妆。”可后来,徐氏又让银荷跟着蜜儿一道儿卖朝食,便将买卖的银钱,也都收来了这盒子里。说法儿也与之前的一样,道是她还小,等出嫁的时候再全数与了她。
徐氏男人今年早春随大船出海去了,整整一年没得消息。等男人走后不久,徐氏方发现有了身孕。自打有孕,她便做不得重活儿,只得靠着邻里接济过活儿。
阿娘还在的时候,便念着与徐氏男人毕大海有几分交情,帮着照看她们母女。
毕大海住着院子里的时候,待蜜儿与银荷一般,都做小女儿看。蜜儿受过的恩惠,自是记着心里的。她眼下也无处要用大钱,便就先让徐氏拿着那银钱匣子安心阵子,等她毕大叔回来,徐氏重新有了依靠,便再与徐阿娘提这银钱匣子的事儿。
眼下徐氏再与蜜儿夹了块牛肉,又撑着身子去盛了一碗鲜奶来,与蜜儿道,“这鲜奶是朝早乳酪铺子送来的,快喝了,这时候正长身子。”
一旁银荷见得徐氏对蜜儿那般要好模样,生起来闷气儿,要再多夹两块牛肉来吃,却被徐氏夺了筷子。
“你也吃的差不多了。今儿古大夫来与我开了一副去胎毒的药。”徐氏说着,从腰间摸出来些碎银,“你去一趟药铺,拣了这副药回来。”
银荷一脸不情不愿,推挡道,“阿娘,我月事来了肚子疼。让蜜儿替你去吧。”
蜜儿自知道她好逸恶劳的习性,目光落在自己碗里,定定道,“方回来的时候便见着,蔷儿好似已经在院子外等着了,可是和银荷姐姐约好了一道儿去戏园子的?”
银荷被戳破,狠狠瞪了蜜儿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徐氏手中筷子重重拍在了桌案上。
“平日里你便懒着,事事都让蜜儿作了,我养你做什么?”徐氏火气大,两句话斥得银荷脸都憋红了。
银荷只得瘪了瘪嘴,气嘟嘟取了徐氏手上的银两,“去便去,阿娘如今偏心得很了!”银荷说罢方寻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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