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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苇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一件淡鹅黄的T恤,配一条雪纺的裙子,很长,到脚踝,暗红色,有很多民族风情的细碎花纹。
这会儿她小腿抬起来,洁白的脚踝,就在如水的月光下露出来,莹润如玉。
食指一勾,把被顾晓池踩掉的高跟鞋提起来。
顾晓池也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提鞋的一个动作,葛苇一做起来,就跟在勾引人似的。
葛苇又转过身,在月光下叫她:“顾晓池。”
到这时,顾晓池确定葛苇是在笑着的了。
她换了自己的衣服,不过妆还没卸。
她在戏里扮演的歌女,社会底层出身,也没受过什么教育,长得漂亮,但品味媚俗,几十年全靠一张脸蛋讨生活。
妆也是往这个人物身上靠的,粉底打的很厚,有种假面感,眼妆很浓,小烟熏,还贴了长长厚厚的假睫毛,重的好像连眨眼都困难。
偏偏葛苇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气质。她不怕媚,也不怕俗,媚俗到骨子里去,反而有一种洒脱感,像热热闹闹的市井,阻隔了一颗文艺的心里,冒出来的所有虚空感。
她微哑着嗓子叫她:“顾晓池。”
顾晓池觉得嘴唇发干,舔了舔,才能张嘴答话:“什么?”
葛苇又笑了一声,像是在笑顾晓池天真,又像是在笑她装傻。
她一步一步,向着顾晓池这边走过来,一双暗红色的高跟鞋,踩碎了月光。
顾晓池莫名有点紧张。
月光下她有点恍惚,觉得葛苇真就像戏里的歌女,俗到骨子里变成媚,像一团野火,若她是戏里那个清心寡欲的教授,遇到葛苇,也会被她点燃了心里的一片草原。
为她意乱情迷。为她万死不辞。
葛苇慢慢走到顾晓池面前,长长的假睫毛眨着,香风扇到顾晓池脸上。
为了入戏,做的很细,身上喷了一种很廉价的香水味,浓香,甚至有点刺鼻。
顾晓池觉得鼻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她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脸红红的看着葛苇。
葛苇一根纤长的手指伸了出来,弯了弯,像她刚才提鞋时的动作。
不过这一次,手指完成的小勾子,勾在了顾晓池牛仔裤的裤腰上。
勾着顾晓池的裤腰往外拽,又放手,弹回来,又勾住。
明明也没做什么,没摸她,没亲她,可顾晓池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的狂跳了起来。
千年得道的妖精。
终于,葛苇向顾晓池的脸旁边凑了过来,附在顾晓池的耳边。
不过还是没亲她,也没碰她,只是长长的假睫毛,扫过顾晓池的耳垂。
顾晓池浑身的毛孔舒张,脖子上红了一片。
葛苇附在她耳边说:“你今天白天是说……我们,不熟?”
她又退开一步,望着顾晓池笑。
慵懒的。妖娆的。志在必得的。
知道顾晓池的人和心,都在她的手掌之中。
这时,她又不再像那歌女,变成平时的葛苇了。
顾晓池红着脸不说话,葛苇好像也没想等她回答,修长的手指又伸出来,勾着顾晓池的裤腰,拽着她的牛仔裤,把她往车上带。
两人一起到了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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