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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座和后座上的两人,各怀心事。
送完葛苇,顾晓池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刚才收拾好的东西。
东西不多,一个书包就能装下。顾晓池背着书包和画板,坐公交车回学校宿舍。
快期末了,程凌菲她们都没出去浪,窝在宿舍赶作业。看到顾晓池回来,把牙刷和毛巾放回原位。
程凌菲阴阳怪气:“哟,这是被金主爸爸抛弃了?”
顾晓池没理她,沉默的收拾东西。
或许吧,或许会被葛苇拒绝。
退回原位,当一个每天接送她、仰望她的小司机。
会心酸,会觉得自己像被遗忘的小狗。
可是,顾晓池就是想试一试。
或许葛苇对她……会有那么一丝心动,或者心软呢?
如果乔羽,空出了她的位置。
好在跟程凌菲她们也不用相处多久,很快就过年了。
放了寒假的顾晓池,先坐火车,看着窗外的景色由平原变成山峦叠嶂。又转了两趟大巴,车子越换越破,车上的人背着大竹篓子,里面捆着扑棱翅膀的鸡。
一路鸡飞狗跳,终于在村口下了车,背着书包走进去。
最低矮破旧的那一间,就是顾晓池的家。
一个佝偻着腰的人影,站在屋前。
顾晓池迎上去:“奶奶,风大,怎么不在屋里等?”
家里的电话,是顾晓池开始打工以后装的,盲眼的奶奶只会接不会打,也够了。顾晓池每周,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放寒假之前,也说了具体回家的日期。
没说几点。因为大巴的时间根本不定,有时等半小时,有时等小半天,全凭运气。
那么奶奶想在门口迎顾晓池,就意味着,一站就是一整天。
顾晓池扶奶奶进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放下包,就来给她揉膝盖:“腿都站疼了吧?”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奶奶穿不暖和,又要下地干重活,落下了严重的风湿病。
顾晓池打工有一项固定支出,就是给奶奶买暖膝盖的生姜药包。
相依为命的祖孙俩,现在顾晓池大了,奶奶也老了。
奶奶被顾晓池揉着膝盖,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我就盼着你呀,就想早一点接到你。”
哪怕双眼看不见,根本瞧不见顾晓池走到回家路上的身影。
顾晓池心里有点酸,低下头。
奶奶瞧不见,还是笑得很开心:“你先歇歇,一会儿奶奶给你拿好吃的。”
神秘兮兮的,顾晓池跟着笑了,也不知是什么土特产。
顾晓池歇不下来,把书包放回房间以后,爬高上低的,把屋顶漏雨的地方拉了遮雨布堵了,擦了桌子,扫了地,把奶奶平时顾不到的死角,通通拖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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