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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莫要再乱叫!止霖……他不是什么死和尚。” 平乐又将这话说了一回,可分明她声音颤得几度停顿,捏着袖口的指节更是发白的厉害。
“郡主,就您还维护着他!”
平乐垂下了眼帘,她不想,可她忘不掉。
在护国寺的那段时日枯寂无聊,每日都似前一日一般相似无趣,她自幼养在太后身旁,一言一行皆代表太后的脸面,从小便比年长些的人沉稳,学的规矩甚至能当饭吃。
人人皆说太后疼爱她——是,太后确实疼她,但这样的疼向来是有代价的,离开父母是一,举止、言行与他人相比要占与上乘又是其一。
她是家中独女,父亲母亲向来也疼爱她,可这样的疼爱也抵不过他人在父母身边长久的相伴。
她回至家中,忠亲王和忠亲王妃是极其高兴的,可每每相处,却像与她隔了层什么东西,而后最终总会陷入尴尬当中。
与自己不同,她的堂妹仿佛更像他们的孩儿,她能够亲昵的扑向他们的怀中,也能够说俏皮话惹得他们连连发笑。
而这些……她早失去了能力。
她是能够恪守礼节,做好太后身边一个美丽的瓷器,可并不能代表她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自幼羡慕能与父母亲撒娇的女孩儿,她也想恣意欢愉的活着。
她此生唯一叛逆的一次,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个和尚。
和尚唤作止霖,护国寺的的僧人,明明平日只一身着朴素的僧袍,刻板冷淡,不近人情,可就这样一个人,叫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初入护国寺的一段日子里,平乐曾和侍女失散,误入了护国寺后面的山林。
她脚扭伤了,又逢大雨,一人在林间孤助无依,又饿,又冷,竟然连回去的路也找不着。
与那双清凌淡漠的眼相对上时,怕是平乐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她方摔了一跤,衣裙上沾满了泥泞,发髻散乱,受那场雨的摧残,浑身上下皆在滴水。
少年显然认得她是谁,只淡淡地瞥了她扭伤的腿,而后只字未说,在天黑之前,将她背下了护国寺后门,放下她便离去。
整个过程二人一字未说,平乐望着那道雨幕中离去的身影,只得艰难的回至屋中,她记得当时模样将伺候的侍女吓得跪地不起。
那日的事情并未传出,侍女为不受责罚,也不约而同将她一身泥泞而归之事压了下去,就连脚伤也谎称是在院中不小心扭伤,太后一概不知。
平乐后来才知,那个将她背回的少年和尚,他叫止霖。
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或者说,这只是她一人的秘密。
三月的时间很长,足够她将那日昏暗之际少年背上传来的朦胧的温热转为勃发浑然的某种情意,叫她深陷其中,无法逃离。
她将这份情意藏在心底。
直到,临走之时,她忘了何为人伦常理,何为规矩典礼,只顾将这满腔的爱意付诸少年。
然而他冷然拒绝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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