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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路鸣恋爱前,她大脑里并无明确的择偶观。

但跟路鸣恋爱后,她的伴侣便有了具象,那就是路鸣的样子。他们曾去很多地方旅游,山川云海,落日长河,一望无垠的花林和草野,也曾求佛问签绑同心锁,会在红丝线扣着的木牌上写字许愿画两张挤在一起的Q版笑脸,坚信他们会白头偕老生同衾死同穴。

然而再多的仪式与信念都随风散在了鹭岛夏夜的潮气里,化为连青烟都不如的虚无。

分手后,她建立起来的、鲜艳清晰的择偶观,也像被熔掉的滴胶画一样,又模糊为一团。

乃至今时今日。

现在她有了新的爱人,对他的爱意不见得比先前的路鸣浅淡。

但她潜意识里从未将张敛与“丈夫”这个名词画上过等号,甚至清楚他绝非良人。

因为了解他不婚的选择,所以也会尽力克制自己生出无谓的期待。

可即便如此,站立在三月之期的倒计时里,周谧依旧会有大考出分,审判终至的忐忑难安感。

就像是从头到脚被绑定在时钟的指针上,每一天都在一圈又一圈的悬浮中度过,或快或慢。

她无法改变张敛,张敛也无法改变她。但他们必须交出非A即B的答卷。

所以他们都对此事避而不提,“享受”当下,不约而同地拖延着。

洗完澡,周谧就回了房间。

自打不再分房,张敛卧室的四件套的颜色就变得丰富明快了许多,从黑灰更换为现在的浅栗或雾蓝。

为了照顾她的体验和喜好。

周谧没有说其实她并不反感之前的色调。

群里还在为明天的提案做最后冲刺,周谧混在里面聊了几句,不再生疏,能很好的插入,转正以来的这一个多月,她身上也渐渐有了奥星氛围——这是张敛拿来形容她的。

而得到这个评价的那晚她就在客厅里一边转圈圈,一边跟客服似的连打了多个差不多内容的电话联系媒体,并因此满头大汗。

张敛就坐沙发上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像个饶有兴味的监考老师或面试官。

结束最后一通后,他问:“打完了?”

周谧平复着心情,检查了下:“嗯,没有了。”

她随即被他打横抱起,塞进主卫一道洗澡。他们在氤氲缭绕的热气里一直或深或浅地接吻,亲一会就停下来鼻尖相抵,不自觉地发笑,皮肤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考虑到明天很早前就要去公司,周谧比以往更早一点地关了机,躺回床上。

她给张敛发消息:我先睡啦,明早九点就要出发去K记大楼。

张敛回:好。

想想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敛直接拨了通电话过来。

周谧接通,就听他说:“路上了。”

周谧“喔”了声,又瓮声瓮气:“那——要不要等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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