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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都多大了,走了啊。”

她口吻轻快,却在将家门慢慢合拢后,急剧地涨红眼圈。

周谧轻吸一口气,整理好酸涩的情绪,走下楼梯。

来接她的自然不是贺妙言,而是张敛。

他在小区门口等了有一会了,见周谧遥遥走来,头微垂,长发被风撕扯着,忙下车迎了过去。

右手忽然一空,尚还迷迷瞪瞪的周谧,吓得猛抬起头,撞上男人视线。

张敛今天穿了件薄薄的灰色毛衣,修身的款式,上半身线条被勾勒得略为明显。

他不带情绪地问:“想什么呢,都不看路。”

周谧撇了下唇角,没吭声。

张敛掂掂那只贴纸多到快让他临时患上密恐的蓝色小提箱:“昨晚不跟你说了从简?很多病房都有准备。”

“哦。”周谧淡淡应了下,人像朵蔫了的小花。

张敛跟过去,与她并行,放低声音:“心里怕?还是跟我生气?”

“你能不能别说了,”周谧双手捂耳:“我气自己还不行吗?”

张敛颔首:“可以,但不利于身体。”

周谧无言望天。

把周谧的行李在后备箱安顿好后,张敛回到驾驶座。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接了下,周谧就动作飞快地塞上耳机,先左后右,完全封闭住自己。

张敛一笑,没再搭腔。

车行上路,周谧歪头斜靠在那,失焦地看着窗外流逝的高楼。

她心情差到极点,连常听的音乐都变得枯涩无味,硌人耳根,从清泉水化为烂泥浆。

就像她自己,在本应觉醒的年龄,却浑浑噩噩,一脚蹚进了这般遭遇与窘境。

没错。

她就是在跟自己置气,烦懑懊悔到几宿难眠。

周谧揉揉发涩的左眼,漫长地吸了口气,窒住,似在自我惩罚,胸线还未下涌,手机里突然来了电话。

瞟见名字,周谧气硬生生憋住。

她斜了眼名字的主人,手掌着方向盘,开车姿态好整以暇,不爽地按下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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