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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听瑟特意用冷水洗了脸, 长长一觉后浮在脸颊上的红晕慢慢消退,只剩下浅浅的粉色。
她一边抬手束起长发,一边慢慢走出浴室。
“一会儿早餐就送来, 温水我倒好放桌上了, 您记得喝啊。”说着,方姨拿着要洗的东西进了卫生间。
谈听瑟应声, 捧着玻璃杯站在窗前慢慢喝着,忽然想起什么, 放下杯子走回床边, 把床下的体重秤拿了出来。
这些天虽然吃得清淡, 但是热量和碳水都不低, 运动量也不够,让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长胖太多, 所以拜托方姨悄悄买了体重秤来称体重。
结果她不仅没胖,反而还瘦了一点,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准备把体重控制的事再次提上日程。
方姨还在卫生间里洗东西,水流声哗啦啦地传出来。
谈听瑟脱了鞋站到秤上, 看到显示出来的数字和昨天的差不多顿时心满意足。正要从体重秤上下来, 却忽然发觉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脚步声。
她愣了半秒, 一开始以为是方姨, 可卫生间的水声根本没停。
“发什么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点隐约的笑意, 却吓了她一跳, 让她下意识匆匆回头去看, 又慌不择路地想赶紧下来,结果就是踩翻了秤的边缘,重心不稳地倒进了对方有着淡淡乌木沉香气味的怀抱里。
陆闻别上前将她稳稳接住后顺势把她环抱起来, 没让她赤.裸的双脚踩到地面上。
“怎么这么冒失?”他拧眉想说她两句,一低头却正好看见她仰起脸,细白的皮肤把眼睫衬得乌黑,沿着杏核似的眼睛上缘勾勒出一条末端上翘的线条。
她好像有点慌乱,晶石一样的眼瞳顾盼间灵动得像会说话,写满了紧张与无措。
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个晚上。
那晚他看了她的演出后送她回酒店,在房间门口告别时他们差点有一个吻。最后他避开了,但却没有拆穿她的心思。
避开和假装不懂她心思的原因也很简单。那时他不知道自己或多或少已经动心,也不想捅破窗户纸让一切变得更加麻烦与不可控。
如果那天他没有避开,后来也没有自以为是地冷落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什么如果。
短短一秒脑海里掠过无数念头,让他在看着面前这双眼睛时不自觉低下头,沉默又意图昭然地缩短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直到近得呼吸交缠,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谈听瑟浑身僵硬到了极点,被陆闻别搂住的后腰发热发软,还隐隐有点疼,像有一簇火苗贴近了肌肤纹理,静静地炙烤。
他垂着眼,目光幽深,对视的这片刻里她忽然如同站在一片广袤海域的边缘,那种心慌与害怕将她紧紧攥住,僵滞变缓的心跳忽然像上紧了发条。
他想吻她。
明白他的意图和鼻尖相触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她屏息听着自己的心跳,在他将要吻下来的前一秒飞快地别开脸。
如同一场不受控的、险些酿成的交通事故,临到头有一方死死握住方向盘掉转车头,在无限接近后又刹那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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