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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音量陡然暴增,声色也变得粗犷,像一只正在发怒狂叱的老虎,气势吓得舒禾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哭啊——!”
“你他妈的但凡有点本事,就现在给我哭一个看看!”
袁晨双目圆睁,死死地盯住面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人,咬牙切齿着,表情狰狞而愤恨,让人以为她和舒禾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你当时断我入党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气哭?怎么不想想我会受到什么影响?”
“这是我人生中的污点!!!污点你懂吗?!”
“导员威胁我说会记入档案的!跟着我一辈子!”
“你这么楚楚可怜地跑去会长大人那里告我的状?让我一辈子都不好过?”
“我都没来找你麻烦,现在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
袁晨伸出手,用了狠力在舒禾脸上拧了一把,连续地摇了好几下头。
她蓦地放低了音量,弯腰凑到舒禾面前,一字一句地用气音感叹。
“我的天哪,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啊?”
袁晨的力气和她看似瘦弱的体型完全不成正比,刚才她手上那一下掐脸的力道,直接给舒禾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这个人已经疯了。
舒禾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本来的愤怒早就转变成了害怕,连呼吸都在打着颤。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奋力推了袁晨一把,飞快地跑出了那间宿舍。
怕袁晨会追过来继续刚才没做完的疯狂举动,舒禾干脆直接下了楼,一口气冲到宿舍楼外的花坛里躲着。
随着她下蹲的动作,身边的草丛发出好一阵窸窣的声响,还有些许枝杈勾住了她的衣物。
舒禾管不了这么多,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心有余悸地瘫坐在了脚下的泥土上。
心还在狂烈地跳动着,脑子里循环播放袁晨那张无限放大的、比鬼还恐怖的脸。
夜色暗得吓人,伴随着九月老蝉喑哑的哀鸣。
天边那轮高挂的新月像猛兽的獠牙,反着凶恶的白光,让人无端地感到惊恐。
虽然现在已经临近宿舍的门禁时间,但还是偶尔会有几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踩着点回到宿舍。
耳朵里每传来一阵脚步声,舒禾都害怕那是要追来继续跟自己拼命的疯女人。
她尽力地把自己缩起来,减少存在感。
这么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直到宿管阿姨把宿舍大门关上了,舒禾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不断有旧的泪痕被风干,又有新的泪水顺着泪沟滑落。
舒禾松开紧握成拳的手,亮起手机屏幕,颤栗着给许嘉实打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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