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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脑袋伸着,好奇地探头过去看。

他低垂着头,写得很慢,每一笔每一划都认认真真,字迹大气锋利,四个字整齐地落在浅黄色的便签纸上。

——以我车来。

他故意,将“尔”写成了“我”。

我用车来迎娶。

陶枝眼睫微微抬了抬。

仿佛一瞬间,那些过去的时光全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一寸一寸往回拉,回到那间熟悉的教室里,回到她少年时,回到她见到他的那一天。

回到她第一次写这句默写的那个清晨,凉风鼓起浅蓝色的窗帘,浅薄的阳光大片大片斜着铺撒在书桌上。

少年眸色清淡,声音低凉平淡地看着她说出的那句话。

那时。

少年时的喜欢被揉进夏末清晨的蝉鸣和日光中,青涩冷漠拔丝抽茧后,剩下的都是温柔。

陶枝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从他指间将笔抽出来,在那四个字的后面接着写。

——以我贿迁。

既然如此。

我就带上嫁妆嫁给你了。

最后一个笔划落下,陶枝皱了皱发酸的鼻尖,抬起头来。

江起淮正看着她。

他眼神很静,目光片刻不移,带着一点柔软的笑意。

“那就这么说好了。”

他说。

学校的广播站放着一首古风气息很浓重的歌,温柔的男声娓娓道来地讲述着那一片不为人知的江湖,以及那些陌生的,或波澜壮阔或平凡淡漠的人生。

……

他道故事便至此,无余酒。

中天明月,已落山丘。

在经历过所有的最后,仿佛一切都终于可以尘埃落定。

从此,我做你的来时路,也做你的不归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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