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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她不喜看见他,心里暗叹,重逢的情景他想过多少回,这句话在他心头过了千万遍,他心里恍恍惚惚的,两人沉默着。
“一起去吃饭,好吗?”
“我忙了一天,有些累,抱歉。我先走了。”,她恍然惊醒,她怕跟他出去,自己就回不去了。她走得一脚深一脚浅,云里雾里的。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她在楼梯口转下去。即使多年未见,再见,他依然深爱她如初。他眼睛里有些辣,是眼泪,喉咙也堵住了。他本来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有万千思念要跟她说,他垂下头,看见她落在地上的包,捡起来,追出去。
澧兰在街上疾行,越走越快,她忍住泪,不愿让行人看到她哭。她要克制住自己,四年前她不是做得很好吗?可那时她知道他会来。她为什么要回上海,他现在怎么样,大概已另有所爱了吧。她要回家,她停下来辨认方向,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她转身,惊住了,他霍然在眼前。
“你的包落了,”
她愣怔了半天,“谢谢!”她咬住下唇。
你这么不愿见到我吗?他想。
“再见!”她往前走,他在后面跟着。他不知道她已经泪落如雨,她是这么地爱他,从那个英气勃发的青年到这个睿智、成熟的男子,十一年来,她眼中再无别人。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周翰满怀骄傲的看着他的女孩儿,她轻松自如地在英语、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中转换。他的女孩儿举手投足之间都让人感到那么舒服,她认真地听人讲完,轻点一下头,转译之后,再冲着那人点头示意。若是逢着有人说了笑话,她也微微一笑,秀而不媚。质量上好、做工精细的青碧色绚花旗袍穿在她骨肉匀停的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娴静、端庄、轻巧全在里面。她举措得体,发言温柔,仪态万方。
这是上海市商会举行的盛会,周翰今天刻意不使用自己的包厢,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怕影响澧兰发挥。他身边的人不开眼地发声提了个问题,周翰在澧兰目光移过来之前,赶紧换了个位置。
澧兰轻轻地舒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很得体,上班第二天就赶上这样的盛会,有如此的施展很不错。她看到主任脸上嘉奖的神色。人群慢慢散去,周翰坐到距离澧兰更近的地方。他看见有个女子走过去和澧兰说话,澧兰在她离去时嫣然一笑,璨若星辰,周翰心里一软。
澧兰收拾文件、速记簿、笔,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抬头,就看见周翰,隔着几排座位凝视她。她呆立着,看那人起身走过来。周翰盯着她看,看她眼睛里的情绪变化。他见她惊愕、木然、而后眼睛闪了闪望向别处。她暗吸一口气,“顾老板也来了。”
她居然叫他顾老板,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失陪了。”澧兰从侧门走出去。
他追上去,“你下班时,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大概会忙到挺晚,我哥哥也会等我吃饭,不好意思,顾老板。”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婉,他记得她也曾脆生生地叫他“周翰哥哥”,她每次叫的时候,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好像有一只手抚过。现在他却成了“顾老板”。
他看她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顾老板约你啊?”密斯姜不无醋意地说。
“他怎样?”
“上海滩的巨富,继承了丰厚的祖产,又壮大了许多。没有妻室、不近女色,传说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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