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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再高明也不过是个商人。”
“商人怎么了,我父亲就是商人。官宦就高贵了?官场黑暗,争权夺利、互相倾轧,巧夺民脂民膏,我也不能免俗。”
澧兰坐在屋里凝望对面屋檐上的瓦当和滴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多漂亮的图案,行云流水,极富变化,瓦当上面是清澄的蓝天。澧兰回想周翰昨晚在这屋里和她的亲热,眼里春风沉醉。她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唇,用心体会着,好像他的吻还在。澧兰记得周翰上车前热辣的眼神,他把她的手攥得那样紧,目光在她的唇上长久停留,她的心都颤了。
火车终于一路喘息着靠上正阳门东站,周翰透过车窗看到澧兰,那姿容婉丽的女孩儿站在雪中。他迅疾下车,一把揽她入怀,全然不顾周遭的目光,她的气息比雪还要清新。他们才分开十几天,他就受不了,他感觉比一辈子还长。这些天他心里萦萦绕绕都是她,他的心完全沦陷,她是他心田的领主。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澧兰偎在周翰怀里看窗外,莽莽荒原横亘在眼前,哀岭孤村从他们身边走过。澧兰希望这路再长些,车再慢些,她跟周翰独处的时间再久些。她刚转头就被他温热的唇堵住,她在他们缠绕的舌间感受周翰对她的深切爱意。他这么喜欢亲吻她,怎么也不够。这样也很好,唇齿相依,相互依存,澧兰在沉迷中想,愿他们情与天寿!
“今天晚上你来我房间睡。”晚饭后他们上楼,周翰说。
澧兰惊讶地睁大眼睛。也是,周翰想他刚才的话颇有帝王翻妃子牌子的感觉。“过年,仆人们回家的多,宅子里人太少,秀竹和初夏回南浔了,你自己睡不安全。”
“不好吧?他们发现了怎么好?”
周翰进她卧室里,把被子拉开,揉一揉床单和枕头,“这样可以吗?”
澧兰只好去拿换洗的衣服、睡衣和洗漱用具。
澧兰从浴室里出来,周翰抬眼一看,心里就颤一下。她大概刻意挑了一件最保守的睡裙,从头裹到脚,密不透风,袖子直到手腕,领子快拉到下巴。可是再严实的衣服也遮不住她刚沐浴过的娇媚,脸上的红晕氤氲着水汽,“初发芙蓉”,周翰想这个词太形象了。她用浴巾包住才洗过的头发,可爱至极。
周翰进到浴室里四下一看,心里爱极了这个女孩儿。她把自己沐浴过的痕迹都清理掉,替他放好洗澡水,换下来的衣服妥帖地折起来,上面盖着用过的毛巾。等周翰从浴室出来,澧兰已经熄了大灯,只留床头的台灯和沙发边的落地灯。她为他铺好床,自己拿一床被子展开在沙发上。她还没睡,坐在被子里,看从他书架上翻来的书。周翰认真地看一眼书的封面,还好。男人总有些特别的书,不便让未婚女孩儿看到。
“怎么不去床上睡?”
“哥哥你个子高,睡在沙发上不舒服。”
我哪里要睡沙发!周翰想,“沙发上冷,我们都去床上睡。”
她先愕然地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仍能看到她脸上的绯色。澧兰垂头想了一下,就去衣柜里找什么东西,周翰把她的被子抱上床。她拿了条床单来,卷成一条粗绳,放在床的中间,“楚河汉界!”她娇声说,周翰看她亦旖旎亦豪爽的样子,心都要化了。她又去拿来一条浴巾铺在枕头上,然后把头上的浴巾取下来,乌黑的头发就披落下来。周翰看着她折腾,心里一漾一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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