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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收拾上铺的物品,他留了几件他的衣服在上面。恍然记起他断断续续留宿这里小半年从来没换过床单、被褥和枕套,他爬上去四处嗅是否沾染奇怪的味道,恨自己平时没拿这里当回事,更恨林跃打扫卫生时怎么不顺便帮他洗个床单晾晾被子。
铺好床,瞿闻宣坐在下铺歇憩,记不起来以往自己一个人住这里时都干些什么,脑袋放空间,不自觉被卫生间里时而哗哗时而停止的水声所吸引。而今天暖气不知怎么回事好像越来越热,瞿闻宣不住冒汗,心火烧得旺乎乎。
顷刻,他决定到外面吹吹冷风,刚打开门,章遇宁正好自卫生间出来,警惕地盯住他:“你要去哪里?”
仿佛真犯事被她当场捉住般,瞿闻宣双手做投降状,有点怂地解释,或者说,请示:“透个气……”
章遇宁没批,说:“卫生间我用好了。”
“行,那我用了。”瞿闻宣收回透气这件事,关上门,转而带上自己的换洗衣物进卫生间。
说是换洗,其实根本还没穿过,他一般最多在这里过一夜,没那么多讲究,常常直接和衣睡觉,只是第一次来的时候不了解情况为以防万一所以放了套T恤和裤子。
而他自己如果在这里洗澡,基本不带东西,脱光后进去卫生间,再光|溜|溜出来穿衣服。
卫生间内尚弥漫她洗澡的蒙蒙水汽,水汽中洋溢着清新花香。瞿闻宣在洗手台上发现她忘记一并带出去的旅行装沐浴露小瓶子。瞿闻宣拿起来,凑至鼻间嗅了嗅,弯唇。
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瞿闻宣站到莲蓬头下,将水温调低了些。
到北京以来,章遇宁第一次这么舒适自在地洗澡。清华的学生住宿条件在她看来哪哪儿都挺好,就是身为南方人的她始终适应不了洗澡没有独立的空间,不得不和旁边的其他女生袒裎相见。
每次洗澡她尽可能避开高峰期,但无论如何都没有过她一个人的情况。朱佳淼同样嫌弃洗澡不方便,只不过她嫌弃的是没有搞成直接容纳几百号人的大澡堂。潘瑶融入得比她迅速,早就可以一边洗澡一边和朱佳淼闲聊,时不时还相互调侃对方的身材。
章遇宁就此沦为被笑话的人,笑话她这么害羞以后是不是连温泉都不和她们一起泡、美容院也不去。朱佳淼曾怂恿章遇宁互相搓背,说自己在老家的澡堂里经常这么干,再陌生的人搓着搓着就熟了,哪儿还会再怕光着身子在澡堂子来回走动,章遇宁迄今坚决婉拒——她连朱佳淼光着身子在她面前来回走动都要自行回避。
擦完润肤霜,章遇宁依旧觉得干燥,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歹没像最初干到起皮。
环顾这一方空间,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章遇宁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她刚刚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竟主动留宿,和瞿闻宣睡一个屋。
会不会让瞿闻宣以为她很随便?——脑子里蓦然涌现宿舍夜谈时,朱佳淼和潘瑶的某些大尺度话题。
心脏猛跳快一拍,章遇宁强行制止思绪,决定先爬到上铺去睡觉。
拿手机时,瞥见手机,她怔了怔,连忙冲向卫生间,用力拍门:“瞿闻宣!瞿闻宣!瞿闻宣!”
瞿闻宣吓一大跳,以为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关掉水阀囫囵套上裤衩,匆匆开门:“怎么了?”
“新年快乐!”章遇宁微微仰脸,灯光下眸子清透,举着手机示意屏幕上显示的00:00,唇边逸出他所熟悉的浅韵,“瞿闻宣,新年快乐。”
瞿闻宣扬眉,缱绻笑意自眼底一层层漾开:“章遇宁,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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