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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认出我了,但是多好笑,他看到我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儿愧疚,就像是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一样坦然。他说他已经赎了罪了,他要重新做人,问我还想让他怎么样?”

单季秋越说越激动,哭腔里写进了愤怒:“我怎么样?他凭什么可以那么大言不惭?他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原谅他?他又凭什么觉得他杀了人就可以重新做人?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你动手了?”陆允问。

“没有,我怎么可能动手。”单季秋说。

陆允的手从单季秋的发顶一下一下顺到她的低马尾发圈处,帮她冷静,安抚着她。

见她一股脑发泄出来,整个人都慢慢冷静了下来,才开口对她说:“他犯了罪,在法律层面上,他的的确确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没有人可以剥夺任何人重新做人的机会。你是律师,你有你的专业角度,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你不是也忍住没找他麻烦。”

“……”

“面对这样的人,你能理智的对待,没有冲动,没有动手,你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陆允语气很轻也很温和:“站在理性角度,他确实跟你再无瓜葛。站在情感角度,你有情绪,你恨他,也都是理所应当的,谁也不可以劝你去原谅他。”

“所以,他嚣张也好,没有愧疚感也成,都不需要再去理会。反正也不会再见了,没必要因为这种人把自己的生活和心情搞得一团糟。”

陆允看着单季秋,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到在她的肩颈处捏着,帮她放松,继续说。

“秋崽崽,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绝对公平,但是你能说这个世界是坏的么?当然也不是,没人可以去评价这个世界到底如何,世界也不会有对错。”

“但是人心不一样,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不过它再复杂,这里面的善恶总有一天也会暴露在阳光下。”

“是非对错,公平与否,有的人有的事,只要耐心等待,时间总会给出定论。”

单季秋听着陆允说了这么多,心情也在他的话语和他的力道中宽泛松弛了许多。

他说的没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切也都已经盖棺定论了。又何必因为突然出现的那个已经受到惩罚的人,把自己平静的生活搞的一团乱呢。

她打小就知道陆允活的比别人通透,他经历的也不比她少。母亲的抛离,父亲的牺牲,奶奶爷爷的先后离世。

可他总是能自我消化,像太阳一样充满着正能量,还能一步一步的引领她长大。

就是没想到时至今日,她一个善用理据去帮助别人的人,仍然还是需要他的帮助,才能真正得以开阔心扉。

她好像真的越来越依赖他。

“嗯。”单季秋抿了下唇,嘟囔,“我怎么觉得我在你面前总是特别脆弱。”

“脆弱也是人之常情。”陆允盯着单季秋,强调,“在我面前你不用坚强,凡事有我。”

单季秋不由得舒心一笑: “你说你一天哪儿来的那么多大道理呢?”

她这会儿心里确实舒服多了,说话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的不过脑。

“那你这心结让我这大道理给解开了没?心里舒坦了没?”陆允见单季秋的神色缓和,就知道起效了。

“嗯。”单季秋想了想,又道,“你说的都挺对的,但是有一点儿我觉得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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