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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雷不绝,如万面鼓声。四野长草如涛,在风中升沉。
庾晚音确实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又行了一礼,心平气和道:“请先生起卦。无论这一卦有没有结果,我都算是收到回复了。”
无名客考虑了很久,从了。
他定了定神,没去翻找法器,而是仰头望向伴着雷声贯穿天际的道道银蛇,屈指掐算。
闪电由远及近,在他们头顶狂舞,闪得视野忽明忽暗。无名客站得纹丝不动,口中念念有词。庾晚音观察了一会儿,猜到他在以数起卦。
她不打扰也不催促,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等着,手中的枪始终没有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无名客收了手,脱力般摇晃了一下。
庾晚音:“先生?”
“雷水解。”
庾晚音呆了呆,不解其意。
无名客:“进退不决,当以进为先。”
话音未落,头顶一道炸雷劈下,砸在他们五尺开外,将那一片地变作了焦土。
无名客当场跪下了。
“什么事进退不决?”庾晚音连忙追问。
又是一道炸雷。无名客一跃而起,转身便走,摆手道:“不可说了!转机到了娘娘自会察觉!”
庾晚音还想追问,然而无名客身形如鬼魅,眨眼间已晃出了几丈远,再一眨眼连人影都快瞧不见了。
他也不知是在躲天罚还是躲庾晚音,连林玄英都不等了,自顾自地绝尘而去。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句指点,却依旧语焉不详。
庾晚音叹了口气,只得自行琢磨。
回宫路上,她一路沉思着自己究竟在哪件事上“进退不决”,甚至没有注意到夏侯澹异常的沉默。
一下马车,夏侯澹就开口道:“我去开个会。”
他一直到天黑都未归。庾晚音照例等他一道用晚膳,却只等来一句传话,让她自己先吃。
她知道夏侯澹的头疼又严重了。最近几日他消失得越来越频繁,人已经瘦到了臣子上奏都要加一句保重圣体的程度。即使与她共处时,也总在强颜欢笑。
庾晚音焦躁起来,晚膳没咽下几口,趴在床上一边等着夏侯澹,一边翻来覆去地找线索,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再被唤醒时已是午夜,枕边依旧是空的。
唤醒她的暗卫声音颤抖:“娘娘,陛下他……”
庾晚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匆匆起身披上了外袍:“带路。”
夏侯澹在一间不住人的偏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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