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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继后受封一年后,张三也到了要去尚书房念书的年纪。

这个世界的尚书房通常是所有皇子一同听课的。但张三入学之后,却发现前后左右空荡荡的,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中央,所有夫子滑稽地围着他打转。

他知道这是继后的意思,那野心勃勃的女人正从根源上孤立太子。

张三不信命。

哪怕没什么实际本事,他心里还藏着现代人的优越感,不愿就此轻易屈服。他要尽己所能改善处境,直到找到那个同伴。

张三乖乖上了几天学,待到帝后来检查课业,才腼腆道:“儿臣日日孤坐,实在寂寞无趣。求父皇母后开恩,哪怕多一个伴儿也是好的呀。”

他想试着交朋友,培养自己的势力。

皇帝看了继后一眼。继后摸了摸张三的头,微笑道:“那便让泊儿来陪你吧。”

夏侯泊长他几岁,虽是出身卑贱的庶子,却生得俊秀文雅,芝兰玉树。唯有在朝他见礼的时候,眼中冰冷的厌恶几乎藏不住。

夫子让夏侯泊与太子对坐。

冗长的讲经声中,张三的眼帘越来越沉,正自昏昏欲睡,耳边忽然落下“啪”的一声脆响。

他仿佛回到了初中数学课上,惊恐地抬起脑袋。

“啪”,又是一声。夫子的戒尺高高扬起,重重抽在夏侯泊的手心:“不得走神!”

夏侯泊没有走神。

夫子只是让他替太子受过罢了。

讲经声再次响起,夏侯泊蜷起红肿的手,死死盯着张三,薄唇抿成了一条缝。

下课之后,张三立即去问跟随自己的那个小太监:“安贤,夏侯泊是怎么回事?别想着瞒我,我总能查出来的。”

安贤战战兢兢、语焉不详,但他大抵听懂了:在漫长的宫斗历史中,自己已故的母后害死了夏侯泊的母亲。

然而,当事人都已死去,这深宫之内,假戏真做,虚实莫辨,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张三唯一可以确知的是:夏侯泊恨他。

而继后非常乐于加深这份恨意。

从那天开始,所有夫子对夏侯泊的惩戒一次比一次加重了。很快他们不再满足于戒尺,尚书阁里出现了柳条。

就连太监宫人,都在膳食茶水上争相发挥创意,变出了许多折辱人的戏法。每当夏侯泊面无表情地咽下污水,他们总会喜滋滋地望向张三,仿佛在期待他赏赐似的。

据说,继后是这么嘱咐他们的:“太子若是头痛发作,旁边必须有人比他更痛。”

张三又软语相求了数次,但这时皇帝已经渐渐不管事了,一切交由继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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