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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退一万步讲,她如今回上京,就算想法子弄来了通关文书,她也没法追上东宫一行。除却知晓目的地是灵州外,他们一行如何前行,她更是无从得知。灵州正值叛乱剿匪,此去一路更不知还要经过多少关隘,她又从何处得来通关文书呢。
上次远赴玄缺,也是因了她身上有东宫令牌,自可通行无阻。如今她不再是东宫伴读,自然没有什么出行特权......
天渐渐放晴,暴雨过后,她鼻端嗅到阵阵草木清香,空气也变得明亮,她毫不费力便能见到河畔那端,旌旗飘扬似是队伍重新启程前行。河水依旧浑浊不堪,浪潮却变得温柔,一波波潮水抚过岩岸,又退回河中。
卓枝高声喊:“殿下!”
她又喊:“燕同!”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谷河畔之间,河岸那边自是依旧听不到,队伍渐渐前行,最末一点赤色旌旗终于消失在崇山峻岭之间。河畔对岸队伍冗长一眼望不到头,当前身骑白马的,一身明光甲的男子驱马靠近东宫,他问:“殿下,此时已是戌时过半,方才过河避雨已是耽搁了好半晌,今朝我们需赶到通榆治下度夜。”
东宫勒马止步,他若有所思的回望,却只能看见暴雨洗礼之下满山愈发苍翠,更远处潼关城墙高伟,牢牢占据着要道屹立不倒,他声音很低,似是自言自语:“孤仿佛听见有人唤......”
黄维德驱马上前,落后东宫一个身位,只与明光甲的将军并行,他笑着说:“皇天之下哪有人敢高呼您的姓名?许是河流拍岸,山谷中的风声所致吧。”
东宫不语,强行压抑心中那不属于自己的微末慌乱,再度回首望了一眼潼关,而后挥鞭打马上前,一行长队浩浩汤汤随之前行。山色愈发清翠欲滴,夜幕悄然来袭,一盏冰轮缓缓升起,高高的悬挂在天际,清辉遍洒潼关,夜晚明亮至极,行路甚至不需打灯笼。
伴着月光,卓枝终于狼狈的走下山坡。
骊马百无聊赖靠着松树小憩,听见她走来,兴奋地打了个响鼻,踏前几步凑上来。山间泥泞不已,她已是满腿泥,马更是无法前行。这会就算回到上京,也不能进城,干脆就在此地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她顺着来时路慢慢回转,不知行了多久,依稀看到远处有烛火闪烁,她牵着马缓缓靠近,就瞧见几个草寇围着辆青蓬马车,车上一个身着道袍的娘子,手中握着一把短弓,双方似是对峙良久。看样子草寇只待对方箭尽,便会一拥而上。
卓枝虽然有点武力值的优势,但实则不善与人对战。她隐于树后悄悄靠近,拾起几支短箭,凝神屏息,猛地投掷出去,几个草寇纷纷倒地立扑,唉声连连。卓枝这才走上前去,卸了他们手脚。她手上忙碌,没注意到那道袍女子惊喜的神情。
道袍女子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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