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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把将她腰间的熏球扯下,随手丢在一边。
林霏诶了声,莫名其妙地问他:“你做甚么?”
谢桓抬眸幽幽看了她一眼,“臭得很,把你身上的香都遮了。”
他只想闻她身上的桃花香。
林霏不再理他,撩起锦帘继续感受外头的热闹。
照理说这样大风大雪的天气,街上行人应该格外稀少才是,可事实上恰恰相反——近处远处皆是灯火闪耀,合辙押韵、声声入耳的叫卖声不绝如缕,焉然一派极繁盛处是也。
大禹城不设宵禁,又远隔京都,加之几十年来的安居乐业以及政清人和,民风淳朴开放,繁荣昌盛不逊京都长安,因而即便是雪宵雨夜,市井酒肆亦通宵达旦。
如今马车仅仅抵达民居,还未进入瓦肆勾栏,就已喧闹至此。
林霏忆起楼船靠岸刚入城那一夜,谢桓是一路步行回十四宫的,心下好奇,便低头问躺在她腿上的闲逸男子:“刚到大禹那夜,你为何不坐轿回宫?”
谢桓未睁眼,只漫不经心地回道:“城主入城,不准驭车,是王父定下的规矩。”
“为何?”
谢桓睁开眼,“你不知?”
林霏想了想,不确定道:“为了亲民么?”
谢桓默认。
林霏两眼一弯,玩笑道:“那你现在怎么不装了?”
谢桓又合上了眼,精准捉住林霏的素手摁在他的太阳穴上,示意她替自己揉摩。
“现在是出宫不是入城。况且,”谢桓静了静,低低吟了句:“生怕春知,金屋藏娇深处。”
听罢,林霏脸上生出两片薄晕,为了掩饰不自然,她一手替他揉捏太阳穴,一手撩着锦帘往外瞧。
寒风送来食香,林霏嗅了嗅,有股甜腻的味道。
“一九二九,招唤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篱头吹觱篥;四九三十六,夜眼如露宿;五九四十五,太阳开门户;六九五十四,贫儿争意气;七九六十三,布纳两头担;八|九七十二,猫狗寻阴地;九九八十一,犁耙一齐出。”
七八个小童提着灯笼嘻嘻哈哈地从大雪中跑过,口中念念有词,一首歌谣自街头巷尾响起。
林霏奇道:“今夜怎地如此热闹?”
谢桓又是那句:“你不知?”
林霏有些莫名,摇了摇头。
“今日是冬至。”
听罢,林霏喃喃重复一遍“冬至”,追问:“冬至是甚么?节日么?我未曾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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