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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住进来了半月有余,可每次听到旁边的声音,他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歇斯底里。
本该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的!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快马突入城门后不久,他们就与一队巡城的北衙相遇,对方在他的呵斥中唯唯诺诺,只能摸不到头脑地退让到一边。
快到广恩寺时,白石岩终于亲自带兵追来向他询问,不过几十人而已,却正是他想要的。
——怀王奉命出京祭祖,却遭遇龙骑军半路劫杀,幸得有十里亭五百援军及时赶来,护送怀王回京。
——没想到白石岩不得手不罢休,甚至在京中也胆大包天地妄图对他动手。
两边剑拔弩张中,暗地里有人抽冷子动手,自此两边一发不可收拾。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剩下的只要他及时脱身进宫,告上一状……
可就在赶到广恩寺处,剩下的走向都偏离了该有的轨道。
起初是领军卫和左右威卫陆续赶来,而后北衙的援军重重叠叠,仿佛早就掐算好了地点准备在四周一样。
即使他身处战圈内被人保护着,也能明显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
不止是压迫感,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惧,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知道了什么是战场——无论是多高贵还是多卑贱,在一刀之下都只是一具再不会动的死肉。
他两股战战,连那句“后撤”也说不出来,但饶是如此,也很快发现了蹊跷之处。
对方数以千计,他们只有区区几百人,原本不该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可他们不光坚持下来,还被裹持着渐渐前行。
直到面前的宫墙越来越近,直到看见柳重明带着锦绣营的兵马从下马石处一涌而来,他才终于想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不能!”
他吼得撕心裂肺,涕泪齐下,那道宫门是要将他咬碎吞噬的巨兽,只等着他送上门去。
“不能过去!”
他们还是被卷着一路到了承天门,围在他身边的人仿佛秋天被收割的稻草,层层倒下,剩下中间的他是待采摘的胜利果实。
甚至连一声喊冤的声音都无法传进那个人的耳中。
直到在大理寺天牢里见到了曲沉舟,他才终于明白,背后是谁在下一盘巨大的棋,甚至不惜将自己也置身棋盘中,成为致命杀招。
“曲沉舟!”他的指甲掐在木栏上,摇晃得全身枷锁都在叮当作响。
若不是有一道墙隔着,恨不能钻出来将隔壁的人生吞活剥。
“你对皇上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自己就不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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