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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低垂,透过来的是午后的阳光,被帷幔滤得昏黄温柔。
那脚步声在帷幔外踱了两步,这让他想起来,从奇晟楼被送到别院的时候,重明也这样在自己的床边踱步,然后坐在桌边看书,耐心地看着自己装睡。
那时候觉得满口苦涩的日子,如今回忆起来,没想到竟也是甜的,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帷幔很快被人掀开一半,日光照进来,他自然地用手背挡着眼睛,听到头顶传来于德喜的声音。
“曲司天,醒了吗?皇上来看你了。”
他已经躺在床上装了六七天的病号,皇上过来的时候,他都硬挺着“昏迷不醒”。
太医们许是被骂了几顿,凑在他床头发愁——他们想再去请老师,可老师在世子家,世子又不肯放老师来看曲司天,老师不来的话,他们也拿不定主意,还是要被骂。
死循环不好解啊。
最后还是皇上传了旨意,秦大夫又来看他一次。
药箱一打开,里面填的都是白夫人给他做的饭菜,他咬着藕盒,眼泪滴了一盘子。
如果这条路走到尽头,还能活着,他好想回去,想回到他们身边。
“曲司天?”于德喜扯着他的袖子,又唤一声。
曲沉舟迷迷蒙蒙睁开眼,顺着于德喜的搀扶,就要下床,却被人止住。
“免礼了,你身体还虚,就在床上罢。”
他的腰后被垫了软靠,便扯着被子躬身:“谢皇上。”
抬头时,竟见于德喜也下楼去,很快楼下传来宫人退出门的声音,他不由有些慌:“皇上……”
虞帝在桌边坐下,将手向下一压,示意他别动。
“沉舟,朕有些话要问你。”
“皇上明示。”
“出了上次的事,皇后跟朕说,你不该住在宫中,最近御史台也有折子参你,说这于礼不合。”
“皇上!”曲沉舟吃力地扯落被子,滚身跌落到床下:“臣……”
“朕只问你,”虞帝打断他的话:“你想不想出宫去住?”
曲沉舟话没出口,眼眶已红了。
“皇上,臣在宫外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皇上想让臣去哪里?”
虞帝平静地看着他:“朕会赐你处好宅邸,随从仆役随你挑选。你如今不同从前,何须什么依靠牵挂?”
“我不想出宫,”曲沉舟伏地低低呜咽起来:“外面的人都对我不好,他们打我骂我,只有皇上一直护着我!”
虞帝的目光闪了闪,沉声问:“你这次躺了这么多天,可是朕让凌河对你动的药刑,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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