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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重明嗯了一声,伤在右脚,下楼梯的时候更艰难,下了几个台阶,便扶着栏杆站了站。

“还不走?”他回头看看凌河。

既然凌河没有多说什么,就是一切计划都没没出什么意外,他现在想一个人静一下。

“我的小动作,估计瞒不住薄言的眼睛,”凌河目视前方,不动声色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连他也搞得定的。”

“谁都有所求。”柳重明简单回答。

谁都不是小孩子了,给块糖就能满足,他也不会天真地觉得,区区一柄匕首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弟就能打动薄言。

幸运的是,薄言想要的东西很明显——没有人愿意永远屈居副职。

凌河也不追问,值点点头,瞟了一眼他的腿:“你还真舍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重明轻吁一口气,滚下马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累得不想挣扎,想着索性当做躲闪不及,直接被马蹄踏在胸口算了。

可还有人需要他。

“就算他想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

两人在宫中不便多说什么,凌河拱拱手,先行离去。

他看着凌河走远,才苦笑着自语一句:“可惜我愿意给,他也不稀罕要。”

曲沉舟闭着眼一动不动,抬他的人轻手轻脚,像是手里托着满是裂纹的精贵瓷器似的,将他慢慢平放在床上。

眼前黑了黑,帷幔被垂放下来。

外面有不少脚步声,从台阶上匆匆跑上来,而后有人伸手进来,将他的手托出去,放在丝绒垫上,四指搭在他腕上。

过了没多久,又换了一只手来为他把脉。

他被那些手指搔得有些痒,却不敢动,只觉得喉咙干渴得要命,肋骨也疼得够呛。

被缚在偏殿的梁柱上时,他看见那瓶碧红子滑进了凌河的袖子里。

凌河给他灌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入口火辣辣的,只几个呼吸间便汗出如浆,小腹处有刺痛的感觉,头有些晕。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必然惨白得吓人。

接下来,便只需要惨叫了,碧红子发作时的情形,他比谁都清楚,而且那黄油纸上嘱咐得清清楚楚。

可饶是他逢场作戏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对着凌河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想想又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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