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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皇上想换掉廖广明?”
“换不换掉,我不知道,但我认为,南衙距离皇上最近,王爷才应该是皇上最贴心的人,锦绣营么……一定需要吗?”
这提议令人分外心动。
“王爷想想,锦绣营这些年靠的是什么?”江行之循循善诱:“是廖广明四处树敌吗?当然不是。”
“是皇上……”慕景德再自然不过地接了他的话。
“是皇上,皇上用得到他,觉得他好用。”
廖广明自然是好用的,无论是从前的巫蛊案,还是祠堂案,皇上想让哪家被牵扯进来,廖广明就能恰如其分地让人招供出点什么来。
江行之又问:“如果有一天,皇上发现他不好用、没什么用了呢?”
说到这里,就不是慕景德想得明白的事了:“你有什么主意?”
“所以说,需要任瑞这样的人,”江行之附耳过去:“春日宴……”
对于他的法子,慕景德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在江行之就要躬身退出去时,忽然问道:“行之,之前的事,你有没有怨恨本王?”
其实对于放弃江行之,他事后也有些后悔,明知道江行之是他身边最得意幕僚,难免会受同行眼红,却还是听了别人的怂恿。
“王爷多虑了,”江行之躬身再拜:“江行之一介布衣,能得王爷赏识,王爷之恩,江行之没齿难忘。”
慕景德心满意足,派人送他出后门。
没齿难忘啊。
江行之看着那扇红漆门逐渐合拢,嘴角带着笑。
他怎么可能忘掉,凶神恶煞的官兵绑走了父亲,他和娘在后面哭着追赶。
“冤枉!”娘的哭喊声被吞没在寒风里:“军爷!他不是盗匪!不是盗匪!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啊!”
没有人听他们的喊冤,第二天一早,父亲的首级被装在木笼里,悬挂在城门口,充作匪首,充作战功。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见到了挂在屋梁上的娘。
没有家了,那年冬天真冷。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这位王爷所赐,自然没齿难忘。
江行之微笑着离开。
慕景德,不死不休吧。
曲沉舟在门外整理衣袖,提高了些声音:“下奴曲……”
话没说完,还没等他弯腰叩拜下去,门里风风火火冲出来的人架起他就往里走:“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我娘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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