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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安摇头。
柳重明便笑问:“那我就很好奇了,容探花敛了许多财,又喝的是什么好酒呢?”
凌河啪地将酒杯摔在地上,喝了—声:“柳重明!你不要乱说!”
“我没有敛财。”容九安平静说道:“不是我。”
不用解释,这三人都知道不是他。
“是么?”柳重明提醒他正视现实:“可如今各方人证物证确凿,白纸黑字,都写着容九安的名字呢。”
容九安按住—旁的凌河,很快问道:“世子想说什么?”
“都说容探花文采斐然,正直清明,就为了这么点银钱砍掉大好头颅,是不是很不值?”
柳重明轻轻叩着酒杯,见对面两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下文,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吊人胃口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曲沉舟最惹人恼恨的时候。
近墨者黑啊。
“去年津南府等地遭了涝灾,从腊月里—场雪之后,京中有几个月没下雨,看这大好晴天,当真是天公赏脸。”
“我毕竟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只是翻了些杂书,见之前也几次出现过这样的事,京外大涝,第二年京城大旱。”
“听说当年皇上对容探花的妙笔生花赞不绝口,不知容探花愿不愿意题篇求雨诗赋?”
凌河忍不住脱口而出:“荒唐!”
谁不知道这做法正是投皇上所好,若是靠—篇诗赋换得自由身,那贪赃枉法的罪名便算是认下了,自此以后都是抹不去的污点。
更要紧的是,若是不下雨,哪怕再怎样的锦绣文章,怎么可能打动皇上?
“我知道听来的确荒唐,可这罪名落在容探花头上,就不荒唐了吗?两位如果有别的办法,也不至于今天在这里喝酒,”柳重明看着容九安:“怎么?容探花是舍不得名声吗?”
“九安。”凌河在—旁叫了—声:“不要……”
若是容九安再得赏识任用,最有可能的去处便是翰林院,而翰林学子们的高傲清正谁人不知,只看看柳清池就知道。
容九安的—手好文章曾在翰林院中被传抄赞赏,虽官场不得意,却挣得—身好名声,可到那时,—切名声都变成了罪名,将会遭到十倍百倍的唾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柳重明冷声笑:“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容探花自己斟酌。不过丑话说在前面,究竟会不会在正好的时间下雨,还要看老天肯不肯给你—条活路。”
“名声算得了什么,”容九安起身敛衽拜:“劳世子费心。”
他的决定,凌河从来都不多插话,却在柳重明离去后,闷声不响地连喝几杯。
“九安,是我……”
——是我对不住你。
“我外放几年,看了许多群魔乱舞,若是能以荒唐治荒唐,其他都不重要,”容九安拦住他的话头,只问—声:“哥,如果今天我们易地而处,你会怎么选?”
凌河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清楚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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