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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对方极有可能拒答,他还是尝试着问了一句:“江行之去长水镇,是受你所托吗?”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长水镇是曲沉舟出生的地方,那个时候,曲沉舟极有可能清楚自己逃不掉,又有求于人,才求江行之前往长水镇。
曲沉舟所求能是什么呢?再往下的事,他居然有些不敢多想。
对于他的问题,曲沉舟果然只含混点头,避重就轻地回答:“我怀疑,江行之在那里遇见的人,就是他所效命的人。世子也可以从几位王爷这边着手,看看究竟有谁曾经六年前去过那里。”
“好,”柳重明应允他:“还有吗?”
“还有一件,第三,我想见一见宁王和怀王。”
“所以呢?”白石岩热得扯着衣襟直往里扇风,又用帕子包了冰块直接贴在脸上,哪怕是这京里最好的明月楼,该热起来也躲不掉。
他关了窗户,免得屋里冰块的冷气跑出去,催促地问:“他让你去做,你就派人巴巴跑那么老远去查?还打算把宁王和怀王都约出来?你没毛病吧,我才几天没瞅着你们,你就成给他跑腿的了?”
“这话可过分了啊,”柳重明皱着眉看他:“说得我好像是个傻子一样,他一举一动我都看着呢,还没你明白?”
“行吧,”白石岩无奈:“他没兴风作浪就行,有什么事及时知会我一声,如果我不在家,就去城北找我,最近我住那儿。”
“什么事这么忙?”
城北是北衙的驻地,白石岩住在那儿,自然只可能因为公务忙碌。
“说起来,好像有一阵子没见到石磊了,他去哪儿了?”
“你……”白石岩指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你这个沉湎酒色的模样,今年还没入夏南方就连天下暴雨,你不知道吗?”
“知道。”
“出了水患,官府对流民安置不利,紧跟着就是流寇。津南府最严重的,皇上让我爹出兵,我爹就让石磊过去了。”
“津南节度使呢?”
白石岩耸肩:“谁知道呢?左右这次完事儿之后少不了问责,问责他们事小,搞不好那几个人又要搅和一顿。”
柳重明端着茶杯不语,一面是歌舞升平,一面是水患流民,隔着一堵城墙,里面的人仿佛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垂死挣扎。
再隔一重宫墙,除了祈求上苍,便只剩下对人心的玩弄。
难怪曲沉舟对他说——那几个人里,没有一个是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
“北上的流民有不少奔着京城来的,不能让他们进城,但皇上也不能明开口说放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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