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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夜雇了车夫,一路带着裴昼赶到述州城,才找了家规模宏大的医馆停下。

“小伙子,你这个朋友……情况不乐观啊。”

大夫见了他和裴昼,打量了一圈,迟疑的开口。

傅廿的声音已经十分疲惫,强撑着精神,“求求您,救救他。我七日内会来接他,钱不是问题。”

说完,傅廿摸出来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那个荷包,压在了柜台上。里面有半两碎金,还有他剩下的一些散银。

掌柜打开荷包,整个人顿了一下,“那老夫尽量试试,能不能救,就听天由命了。”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鄙人定会重谢。”

安顿好裴昼之后,傅廿才敢松了口气。

裴昼的伤势已经有发炎的趋势,再强行拖着他去行宫,怕是真的要上路。

再剩下的路,傅廿就赶得轻松了些。

高烧还是没退,喝下去的那些药根本不管事,摸到行宫的外墙时,傅廿扶着墙停下来休息。

只是身子停下来休息,脑子里还是想着不久前的场景,想着关于裴昼说的话。

爬到太医所在的药方几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到了药方的前院,傅廿推开虚掩着门。

“是咳嗽还是发热?还是来拿伤药?”

听到药童的声音,傅廿才感觉到一点心安。

药童忙着给配药,根本没回头,又补充了一句,“严重的话可以先去东院等……”

“咚!”

地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喂,你怎么了!”

“身上什么味道——呜哇!师父!师父,救命!”

“……”

再往后,傅廿听不见了。

只知道身体很沉,睡了很久很久,无梦。

醒来的时候,肢体还是像灌铅一样,只有脖子可以稍微动一动。

傅廿转头,看了看窗外挂在中天的月亮,估计自己至少已经睡了四个时辰。

身上染着狼血的轻甲已经被扒了下来,只剩下破破碎碎的里衣,为了方便给伤口上药,剪成了跟窗花一样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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