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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中,麴鸿都见到一名身着浅色胡服的少年,从翟家坐席上凌空而起,矫若游龙似的将那金色舞衣的舞者救了下来。混乱中,麴鸿都被看热闹的人挤得退出了人群,正在这时,她的后背被一双手扶住了。
“红豆,你怎么在这里?!”定和哥哥又急又恼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身侧,红豆是公主之身,千金贵体,怎能如同贩夫走卒一般站在这里?他要带着她离开此处。
麴鸿都死活不愿意离开讲俗台下。
她说:“你们什么都要管着我!什么都不让我自己做主!难道就不能让我看完这一场演出?”
定和公子见她满脸泪痕,将她肩膀扳回去,让她面对香积寺:“那公主就尽兴吧。”
高昌侍卫悄然便装站在他们身侧,张定和陪她一起观看表演。鸿都泪水朦胧地继续看节目。
正在郁结难耐,恨不能大哭一场的时候,麴鸿都竟然又见到了那位胡服少年郎。
他将胡服挽在腰带上,轻捷地跃上鸾凤鼓,要为敦煌的族亲跳舞助兴。讲俗台下顿时掌声如潮,鸿都知道了,这个少年并非旁人,正是翟家二郎主。
因为翟家二郎的亲自“献艺”,方才那舞女坠台的小小风波顿时便消失了,众人鼓掌喝彩,为二郎助兴。
鼓韵起,云雷动,足提点,风拂柳。
麴鸿都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将翟家郎君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到了眼底,看入了心中。
平心而论,他的舞蹈因为不曾精心编排过,不能与那日讲俗台上其他教坊乐班的歌舞相比;就连为他伴奏的那名小乐女,也是琴技平平,毫不吸引人。
可是,这是一个多么自由的少年!
他像一道风,在讲俗台的中央随心起落;他像一只飞鸟,在硕大的鼓面上自在翱翔。他的笑容,像是能够映亮她整个心扉似的。璀璨着落入她的心间,从此仿佛放了一颗宝石,稍不留意,便会在心底闪耀出那独属于他的光彩。
很快,翟家宴席散场,她也被定和哥哥带回了客栈。
这不过是敦煌城街头发生过的无数次浪漫而又没有结果的邂逅。就连麴鸿都自己也不曾期望这点茫昧的种子,会发出怎样的芽来。
她只是,用自己平凡的画技,小心翼翼将鸾凤鼓上的起舞少年,一笔一划描绘在一张黄绢纸上。收在密匣里,偷偷在无人处展开看着。想象着如此风华玉树般的少年人,可以带着她逃出高昌国这座巨大的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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