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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匪们这几天过得可惨了,他们被训练有素的府兵看守,一天只能吃一顿,用楼喻的话说,不饿死就成。
而那些没动过手的流民,虽然也很狼狈,但至少善良的庄户会给他们一些吃的喝的,甚至还愿意让他们做活换取粮食。
两厢对比,苦不堪言。
可万万没想到,今日那群看守他们的府兵,突然用绳子将他们栓连住,一路往府城而去。
这是做什么?不会要把他们送去盐场做苦力吧?
直到他们看到森严昏暗的牢房。
更惨的日子还在后边呢。
楼喻无暇共情流匪们的悲惨遭遇,他正忙着整顿盐场。
盐课大使跟府衙官吏一样,本质是个怂货,稍微吓一吓就俯首帖耳了。
他以前听命郭濂只是为了利益,如今郭濂倒了,换个主子就是。
本以为楼喻同郭濂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想从盐场捞更多的盐利而已,所以应召来见楼喻时,他并没有多大排斥。
可当楼喻说出新的管理方式后,他震惊地张大嘴巴,甚至想破口大骂楼喻脑子有问题。
硬生生忍住了。
楼喻注视着他扭曲的表情,笑眯眯道:“大使尽管畅所欲言。”
盐课大使掐着自己手背,回道:“殿下,为盐工提供足够粮食,让他们吃饱穿暖,每日劳作不超过五个时辰,让他们养精蓄锐,这些下官都可以理解,但是……”
他偷瞄楼喻神情,壮着胆子继续道:“但是下官不明白,为何要让利于盐工?”
楼喻按照盐场以前的产量,结合盐工的劳动效率,估算出平均每月每个灶户的产盐能力,提出定额和超额的规矩。
每个灶户每个月必须提供定额盐量,若有超额,超额部分的盐利,他们就可以从中抽成。
抽成很低,但盐场所有灶户加起来,总量一旦大了,总利就高了。
盐课大使是舍不得那些盐利。
在他眼中,盐工同拉驮货物的牲畜没有多大区别,何必要给他们多余的钱?只要吃饱喝足不就行了?
楼喻却认为,想要提高盐工的积极性,必须要多劳多得。
抽成落到每个盐工身上很少,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盐工有奔头,干活就会积极。
楼喻反问:“如果朝廷不给你发俸禄,还让你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有人时时刻刻在身后鞭挞你,你还愿意做这个盐课大使吗?”
大使忍不住顶嘴:“这如何能比?下官是为朝廷做事,朝廷当然不会不发俸禄。”
“难道盐工产出的盐,尽皆入了他们自己的胃袋?”
大使:“……”
他很不服气,还是觉得自己与盐工不一样。
楼喻懒得再跟他废话,径直道:“你若不愿,不如我也免了你的盐利。”
大使不说话了。
他能与郭濂同流合污,自然也是个贪婪小人。
至于朝廷大义什么的,他不懂。
他愿意听从楼喻,不过是楼喻也愿意分他盐利罢了。
事情敲定,楼喻让他带着新的规章制度回到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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