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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霍琼狠狠点头,“你不知道,我和哥哥之前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常常被打被骂,要不是殿下派人去得及时,我就要被卖去教坊司了。”
说到这里,她眼眶泛红,目中泪光点点,哽咽着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叔了。”
霍延心中一酸,双手搭在她肩上。
“以后不会了。”
霍琼点头,两只发髻跟着一跳一跳。
她揪着霍延衣角,悄悄问道:“小叔,我之前听到你和阳乌山的叔叔伯伯说话,你是不是想跟他们一起走?”
霍延反问:“你愿不愿意跟小叔离开?”
小姑娘茫然:“小叔为什么要走?”
他们如今是奴籍,还能去哪儿呢?况且,他们恐怕再也遇不上比殿下更仁厚的主人了。
霍延又问:“倘若小叔一定要走呢?”
霍琼眨眨眼睛,迟疑道:“那我跟着小叔一起走。”
言罢,目露忧虑之色。
霍延不禁笑出来,眉眼堆出难得一见的笑意。
“放心,小叔不会走的。”
至少目前不会。
霍琼心思细腻,直觉小叔跟以往有些不同,不由问:“你刚从殿下那里回来,是不是殿下说了什么高兴的事儿?”
霍延眸色渐深:“没有。”
他只是觉得,有些谜团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如果一个人见到血和尸体会干呕,那他一定不会嗜杀暴戾。
从前的世子性情偏执阴森,经常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又怎会惧怕鲜血?
一个见到暴力血腥会排斥,一个越是施加暴力越是兴奋。
如此分裂,会是同一个人吗?
霍延的直觉一向敏锐。
其他人认为庆王世子前后不一是因伪装演戏,他心中却一直存疑。
以前的庆王世子,面对他时是赤裸裸的恶意,那种恶意根本无法伪装。
而如今的世子殿下,他对身边人的宽仁和对血腥的恐惧同样不是装出来的。
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有可能的。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论断让霍延由衷感到愉悦。
任谁都不会对曾经恶意折辱自己的人感恩戴德,即便那可能只是一种伪装。
霍延身负傲骨,他可以报答对方,但无法做到全心全意奉上忠诚。
可如果,他们是两个人呢?
他再也不用天人交战,带着负罪感去为人效力。
小叔陷入神思,时不时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霍琼见了不由叹气。
就这样还骗她没有,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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