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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陈厄是冲着庄宴来的。
小青年们纷纷让开,醉得不成人形的明洲也被架起来,给陈厄留出一条路。
庄宴背靠着长桌,慢慢地,抬起头。
酒精让他眼角染上薄红,湿漉漉的映着灯光,仿佛是要流泪。
见到Alpha,庄宴先茫然了一瞬。见到了可以信任与依赖的人,他就控制不住地委屈,又轻又慢地说:“陈厄。”
陈厄握住他的手腕,指尖烫得简直是在烧,嗓音低沉压抑:“你喝了多少。”
庄宴认真地想了两三秒。
“我不知道。”
周围仿佛全安静了下来,漂亮少年眼眸湿润,目光专注。
他醉得连句尾都拖长了,说出来的话也微妙地黏糊了起来:“我有点头晕,但是很想回家。”
庄宴直觉陈厄很可能会发火,因为青年眉头紧锁,一副相当不悦的表情。
但并没有,他身体不自觉地歪了一下,要倒在地上之前,就被陈厄揽住。
Alpha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力度,握在腰侧的手把人都捏疼了。
庄宴没力气挣扎,就哼出一丁点难受的鼻音。
然后被打横抱起来。
鼻尖衣角萦绕着偏涩的信息素的气息,陈厄体温很暖,心跳像沉闷的钟声。
庄宴安静地忍耐了一会儿。
说不难过其实是假的,他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偏偏要被窃走人生呢?
明洲的话像一把刀。本来可以乐观地接受,放平心态去面对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都翻腾着,血淋淋地淌出来。
想同母亲与哥哥维持像少年时一样亲密的关系。
想不被陈厄讨厌。
他这么努力地生活,凭什么。
眼泪失控地往外涌,庄宴不想让别人看见,所以一直低着头。
侧脸贴着的衣服被无声无息地浸湿了。
也许陈厄已经发现。但Alpha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臂挡在他的脸前。
到了车边,庄宴站也站不稳。于是陈厄拉开车门,像对付小孩一样把他塞进去。
408本来在前面负责驾驶,也回头问了一句:“怎么了,小宴?”
庄宴摇摇头,细白修长的脖颈微微向前弯折。
陈厄从另一边进去,简短地对408下令:“开车,回家。”
悬浮车开始行驶。陈厄抽了几张纸,递给庄宴。庄宴没动,也没吭声。
他性格温和不带刺,骨子里却遗传了父母的坚定强大。人生里经历了这么大的挫折,今天还是第一次哭。
流泪也安安静静的。
陈厄碰了一下Omega的眼角。
温热的水沾在手上,他压抑着焦躁问:“庄宴,是那帮人让你不高兴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庄宴才缓缓地,把纸巾接过来。只是攥在手心,没更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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