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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右看了看,把合同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对段含说,“我去倒点水顺便洗一下碗,段总想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冰箱里有红牛,我喝那个就好。”
话题突然打断,段含怎么会看不懂他躲避的意思,“那我先回书房工作,你忙了一天也早点休息吧。”
“好。”
江淼往水池里挤了一坨洗碟精,搓开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轻轻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段含走上楼梯又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慢慢走了下来。
“对了。”他扣开易拉罐的拉口,冰凉的饮料液体接触到空气,发出滋得一道声响。
他说,“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段总。”
其实在公司里大家都这么叫他,但是这两个字从江淼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变得特别俗不可耐,每次多喊一次好像他就离变成油头大耳四十多岁的暴发户老男人又近了一步……
让他头皮发麻,总想翻翻身份证算算自己真实年龄到底多大。
段含一直觉得自己不怕老、不服老,但是真的和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学生在一块儿,又不自觉地觉出一丝丝恐慌来。
江淼:“???”
有毛病啊,不叫段总那叫什么。
他挠了挠头,“那、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你顺口就好。”
段含当然想不出来,他要是想得出来也不会这么回答了。
他又补了一句,“随便。”
江淼:“……”
有个冷笑话,天底下最温柔的女人也与生俱来地会一道扣杀男人的绝招:随便。
然而段含不是女人,也不是最温柔,人家是甲方。
叫大名好像不那么尊重,叫小名好像也没那么亲密,叫段总不让,也不能叫小段,听起来还以为自己才是老板。
现在的甲方也太难伺候了吧,难道要他亲口喊一声爹?
……
干。
·
签订完合同后,江淼总算在段家安家落了户。
自从那天和段含聊了一些美术的东西、又跟他表明自己是国画生后,他不得不又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顺手还给自己编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学历经历,让管家照着帮他造一个假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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