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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姜潮云追问:“被人怎么了?”
碧心咳嗽了一声,说:“被人阉了。”
姜潮云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震惊于永王被阉了这种事情随随便便就被传出来了。
碧心忙道:“只是传言而已,不过永王好像的确受了很重的伤,昨天还来我们府上请荀先生……荀先生没法拒绝,过去看了。”
姜潮云盘算着日子,皇帝要查背后的人应该不难,这几天应该查出来了才对,应该没有查到寒江穆身上去吧?
姜潮云心里为寒江穆担心受怕,本就病恹恹的精神顿时更焉了,喝了半杯碧心送上来的茶水,没什么精神地躺进被窝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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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潮云这边为寒江穆担心,寒江穆倒很是从容不迫。
他与他名义上的父皇有过许多次的交锋,对他很是了解,心里对他也并没有什么惧怕,反而很想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寒江穆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弑父的想法。
当今皇帝姓寒,名初元,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有过那么一段很短暂的英明神武时期,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子,他这一股脑的聪明劲全落到了如何讨先帝欢心上,也的确做出了不少漂亮的政绩,本身也是嫡子出身,先天优势大,还用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手段骗了霍家嫡女的春心,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他成了太子,最后成了皇帝。
乍一看,寒初元城府还挺深,但坐着那个位置坐久了,他的所有想法都变得很好猜。
他其实没什么做皇帝的天赋,好面子,猜忌心重,大男子主义,软弱又莫名其妙的自信,抛去皇帝这一个光环,他其实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夫俗子。
虽然迄今为止迁了五次都,但是他仍然能保持他那帝王的风度和仪态。
当然,亲近的人都知道他是装出来的,私底下不知道摔了多少珍贵的瓷器,甚至开始相信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士说的话,开始吃丹药,企图羽化登仙了却凡尘烦恼。
永王被悄无声息阉了,寒初元也被吓到了,没去探望这个儿子,倒不是他冷血无情,只是他顾虑颇多,干脆眼不见为净了。
他派人去查,也的确如寒江穆所愿,查到了赵家身上,与他疼爱的永王一样,寒初元对臣子是缺少同理心的,甚至理所当然地信奉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教义,若臣子对他所作所为有所忤逆,那无论如何都是臣子的问题了。
所以寒初元也不觉得永王玩死一个赵家庶子有什么问题,他作为皇帝,公主都会嫁到蛮族和亲,难道他不知道她们在蛮族那边过得不会好吗?他知道的,都知道的,不过嫁一个公主,能让边境安宁十几年二十年,这就是她们的功绩了。
他作为皇帝都如此,所以这些臣子被他儿子弄死一个庶子——庶子而已,半个主子,半个奴婢而已,算不上什么东西,能博皇子开心也算是他上辈子烧高香了。
但若是为此报复皇子失去作为男人的根本,就是这个他这个臣子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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