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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果然看到那只大妖追了过来,银绒屏住呼吸,收敛妖气,连身体也缩了缩,大尾巴卷起,缩成一只滚圆蓬松的毛团儿,片刻后,大妖跑远了。
紧接着,那位手持折扇的白衣修士也追了过来,银绒继续装死,可那修士径直迈进来,并一把掀开银绒头顶的蓝色的扎染布。
银绒:“……”
“别动!”陈向晚在银绒撒腿跳起来之前飞快说,“那只妖还没走远,你出去就是送死!”
银绒之前就注意到,陈向晚并不打算要他的命,只是单纯追着自己……再说,他亲眼看见这人和那大妖打起来,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银绒决定赌一赌,舔了舔鼻子,“嘤”了一声,还迈开爪爪凑过去,用毛绒圆滚的身子蹭了蹭陈向晚的小腿,以示自己愿意配合。
“……”陈向晚没料到这妖狐会做这样亲昵的动作,僵硬地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晾晒染布的架子,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谁啊?”染坊的伙计寻声出来,扯着嗓门喊。
一人一狐都有些紧张——那只追杀银绒的不明大妖就在不远处——银绒怕被发现,灵机一动,默念能够‘口出人言’的法诀,出口说了一声“喵”,然后飞快蹿出去,一闪而逝。
“原来是只猫!”那伙计看到有只毛团儿突然蹿出来,下意识踢了一脚,“吓我一跳!”
伙计见那晾晒布的架子并没有倒,便也没再仔细查看,又折返回去,离开了后院,待他把门关上,银绒才愤怒地朝他的背影炸了毛。
而后选了一块悬挂结实的布条,跳上去,撅起毛绒绒的圆屁股,竖起毛绒蓬松的大尾巴,两只前爪爪飞快倒腾……用力挠那布条。
“…………”陈向晚,“你干什么?”
银绒爪爪锋利,不过几下,布条已经被挠烂了,陈向晚呵斥他的时候,正好烂布条已经禁不住他的体重,整只毛团儿从中掉下去,再落地时,已经变成少年模样。
乌发如瀑,头顶一对毛绒绒的狐耳,还是那套熟悉的红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黑色皮项圈。
陈向晚是大宗门里长大的世家公子,衣食住行处处都要讲规矩和礼仪,哪里见过这么不正经的造型?可银绒穿成这样犹嫌不足,还撩开衣袍,愤愤地低声反驳:“是他先踢我的!看,都给我踢红了!”
陈向晚慌忙别过脸,没看。
这妖狐,因为别人无意中踢他一脚,就要挠烂人家的布,还这般轻佻,他们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他竟然就撩开衣袍,从那裸露的脖颈来看,那狐媚子里边分明就没穿衣服!只有一片白花花的皮肉,他要自己看什么?陈向晚被自己的脑补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更是鄙夷且不甘,自己竟是被这种睚眦必报、妖里妖气的东西比下去的?
“把衣服穿好!这就是你们媚妖勾引人的法子吗?你简直……”涵养让他没说出后边的话,银绒却恍然大悟:“简直什么,不知羞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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