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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各持己见的现象,在东京随时上演,有认为新开的牙香铺子卖的就是仿品再贵也比不上金家的桃花源牙香。而有的人却认为贵的自然是好的,反过来嘲笑别人用不起贵的,才巴巴守着抢金家的便宜货。
演变到最后,两个不对付的世家小郎君见了面都要先捏上一番对方所用的牙香,然后将对方用的牙香牌子贬低的一无是处,就好像连带着也作践了这个人,才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开。
“二郎君,这可怎么办啊?”金家掌柜又找上了金锦程。牙香生意太好,他愁,这生意被抢了,他更愁,愁的头都要秃了。幸而金家的给月例高,高到他娘子可以对他的秃头视而不见的地步,否则他可能就要成为东京第一个被小娘子休了的郎君了。
金锦程同样烦闷,他也听到了最近的言论,从前许多拖关系在他这里没买去牙香的,现在见了他,都要膈应他番。
“大哥,你还喝茶,我都要气死了,你不知道外头的那些人怎么说咱家的牙香,都道是买不起好牙香的穷鬼才会排队争抢咱们家的便宜牙香。”金锦程到底年轻气盛,纵然表面沉稳,还是被那些谣言气了一个倒仰。“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在这么下去,别说咱家牙香了,怕是其他生意也要受到影响。”
金锦铭落了茶水,拾起案几的书卷,仿若事不关己,一派淡然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我总不能去一个个的堵吧。”
“大哥……”
金锦铭瞅着自家弟弟叹口气,“你呀,还是太气盛。这事既然因牙香而起,你不若就去寻牙香源头那人帮忙。”
“牙香源头?那个熊家!”金锦程疑惑道:“他们一户乡野农家还能左右得了东京的流行。”
金锦铭全幅心神放在书卷上,闻言只淡淡道:“这牙香生意,我早你交给你,便是你的事了。”
金锦程见他哥咬死了不帮忙,知道他哥这是在试炼他,凭借胸中一口豪气,金锦程猛站了起来,“我这就去熊家,看那熊夫郎可有办法,反正我是无计可施了。”
金锦程一阵风似得冲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金锦铭的眼睛终于从书卷上移开,不知落在那处。半晌忽然轻声道:“我也想知道一个乡野人家的小夫郎到底有多大本事,这次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六月中旬,金锦程带着一队护卫赶到熊家,要不是熊家门口立着的那张熟悉的木匾,他几乎要认不出眼前的就是熊家。
高高的墙院,厚重的红漆木门,院墙下辟出成人两脚长的小花坛,里面种着漂亮的小野菊和牵牛花。牵牛花只发了不高的枝桠,还来不及攀墙而上,却还是令人眼前一亮。这真是个好想法,土墙不好看,但要是爬满了牵牛花便可遮住土墙,放眼都是鲜嫩欲滴的紫色花朵,定然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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