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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肉包完饺子之后还剩下一些,绞肉机弄成肉丝刚好够炒一顿,时濛打算去买些配菜。
打开院门前,时濛隔着铁栅栏左右张望,清晨的街上人烟稀少,几位早起的老人在路边的空地上打太极,一切宁静如常。
浔城比枫城地处偏北,秋天都要冷上几分。经过街边热气腾腾的早餐铺,时濛看着袅袅白烟升起,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被热情的老板娘招呼,稍加犹豫后还是走了进去,要了杯豆浆。
店面不大,三五名客人在里头就餐,桌上多摆着包子面条。
老板娘刚给一桌把馄饨端过去,边往收银台走边在围裙上擦手:“不来点主食?”
时濛摇头:“吃过了。”
老板娘了然,将煨在炉上的水壶提起,熟练地抄过一个纸杯,壶身歪斜,冒着热气的豆浆自壶嘴灌入杯中,直到米黄色的液体漫近杯沿,盖上盖,装袋,再塞一根吸管。
递过袋子的时候,老板娘脸上仍带着亲切的笑:“我听潘婶说,你会画画呀?”
时濛素来不擅与人交流,手心握到暖乎乎的东西先是一愣,反应慢了一拍就被对方当成了默认。
看着不过四十来岁的老板娘长了张圆脸,笑起来两个酒窝,无端地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抬手指了指面积不大的店铺里空着的那面白墙:“这店面打算翻修,正愁这面墙太空,咱们全家都不懂审美,不如你给我们设计设计,画幅画挂这儿?”
从超市回去的路上接到江雪的电话,时濛把这事同她说了。
“人家拜托你,你就答应了?”
“嗯。”
“谈酬劳了吗?”
时濛报了个数。
江雪用翻白眼的语气说:“他们肯定不知道,你的画在拍卖会上都是七位数起。”
“没关系。”时濛说,“我现在画得没有从前好了。”
废了手的画者,如同断腿的田径选手,再多的抱负也没了用武之地。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只要还想画就行,接点没什么压力的活儿也好,就当复健了。”
时濛知道江雪常给他打电话是为了确认他安全无虞,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何时有表现过轻生倾向。
他只能说:“雪姐,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江雪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我现在不是担心你,是担心那个谁没脸没皮缠着你。”
思及昨天的种种,尤其是傍晚的短暂对话,一张失魂落魄的面孔倏然出现在脑海中。
时濛垂眼看地面:“他走了。”
“……真的?”
“嗯。”
“你跟他打过照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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