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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当初被下药算计,他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虽然后来时家出面压下了这桩暴露于众人面前的丑闻,避免此事扩散,但是圈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后来傅宣燎与时家签下那样的合同,外界的反应也多为看个意料之中的热闹。

时间像一剂慢性麻醉药,将耻辱与不甘日渐掩埋,倏忽醒过神来,才察觉到这些年被他顺势而为、刻意忽略的沉重。

在时沐尸骨未寒的时候干出这种事,无论动机为何,本身就不该被原谅。

想通这一点,傅宣燎驱散了萦绕心头莫名其妙的罪恶感,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见佝着背坐在床头发呆的时濛,连愤怒的情绪都调动不起来了。

更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傅宣燎绕到床另一头侧身躺下,打算抓紧天亮前最后的时间睡一会儿。

不多时,熟悉的动静,以及缠上腰间的手臂,令傅宣燎心底升起一股荒谬的讽刺。

被用那样的字眼羞辱,还能状若无事。

刚才还斗鸡似的逢人便啄,现在又开始装乖巧小白兔了。

其实时濛曾经乖过。傅宣燎至今都记得那个总是跟在屁股后面的安静小孩,还有念书后时不时从高年级门口经过、视线状若无意与自己相撞的清秀少年。

傅宣燎甚至想不通,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如果他一直那么乖,也不至于……

手腕相触,没碰到那颗存在感很强的蓝宝石,傅宣燎忽然意识到自提出解除合同以来,时濛就没再戴过那条被改成手链的项链。

属于他的他不要,不属于他的他却要强行占有。

迷迷糊糊间,傅宣燎想,他不会学乖的,永远不会。“!山!与!氵!夕!”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非爱即恨、非死即伤的地步。

许是连日睡眠不足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傅家的床很好睡,时濛这次又到日上三竿才醒。

傅宣燎不出意外地已经不在卧室里,时濛起床简单洗漱,穿好衣服走到客厅,他特地留心往餐桌上看了几眼,可惜空荡荡的,并没有傅宣燎留下的便签条。

蒋蓉闻声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时濛客气地笑:“我随便弄了点早餐,吃过再回去吧。”

时濛应下并道了谢,等到蒋蓉把餐盘端出来,他才想起什么,补充道:“伯母,新年好。”

这祝福来得突然,语气也生硬,令蒋蓉有些意外。想着这孩子平时少言寡语,多半不习惯同长辈打交道,她又理解了几分。

“欸,新年好。”蒋蓉招呼道,“坐吧,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不用太拘谨。”

听说傅宣燎和他爸出去给几个资方拜年了,时濛问:“那他今天还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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