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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改口,是因为他忽然想起因为曾经在古籍上看见的那句古话。
他缓缓弯下身,抬起面前男人的下巴,看清了他红着的眼眶。
时倦大多数时候都生不出什么激烈的情绪,死生于他而言,只是话本上两个汉字。所以哪怕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曾有过反应。
可容许辞不同。
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几乎诡异。
可按照他的性子,其实不该是这样。
那些理论上该有的歇斯底里和疯癫痴狂,似乎—点都不曾出现在他身上。
他便以为他真的不曾有过。
容许辞只和他对视了两秒,便仓促地移开视线:“你还没用早膳吧?我去叫人给……”
“容许辞,”时倦忽然叫住他,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在为我难过么?”
容许辞心口一烫。
时倦其实很少叫别人的名字。
大多数时候,他叫一个人都是身份代称。比如同学,比如影帝,比如殿下。
因为名字本身也算是种私密的东西,不是什么样的人际关系都能承担得起这件物什的重量。
偶尔唤一次,都是在双方对峙时。
他定定地看了他很久,方才开了口:“是。”
时倦望着他,轻声道:“那你能不要难过么?”
清晨的风声拂过林梢,落下枯黄的洋洋洒洒。
许久,时倦听到他回答:“不能。”
那日夜里,容许辞来到他面前,忽然递给他—只小小的方盒子。
时倦不明所以地打开,看见了里面的东西,却是微微一怔。
是他刚刚逃到大夏那一年,被班主拿去当铺的那枚玉佩。
玉是当年南宁皇室所得的宝贝,哪怕十数年过去了,看着依然莹白剔透,正中央的“倦”字笔锋凌厉。
时倦问道:“你找回来的?”
“不是。”容许我摇摇头,“是一个官员意外得了它,进献给宫里的。”
他认出上面的字,便拿回来了。
容许辞垂下眼,轻声道:“你看,这么多年,该回来的,最终还是得物归原主。”
而不该属于他的,大概也注定要永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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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突然而至的急病,慢性病其实更能折磨人,无论生者还是将死之人。
那个预告的死亡时间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大刀,刀锋明晃晃地对着下方的所有人,将—瞬间的苦痛和崩溃无限拉长,层层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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