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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江冽说,“你写的情歌,总是能让我想起夏天。”
更准确一点,是夏天放学后的傍晚,橙黄的霞光铺了漫天,少年的江冽跟在千夜身后,看他无所事事地踩着别人家院子围栏的投影,一格一格跳过去。
十九岁的千夜看起来还是很不正经,衣服也没有好好穿,嫌热就解开三颗纽扣,风灌进他的衣服里,吹起衣角,又卷着他身上的气息朝江冽而来。
那是让他怦然心动的夏天。
千夜跳了几步,转过头,看到他还在后面站着不动,于是笑着催促:“江冽,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快过来啊。”
江冽最喜欢他的情歌,每次听到他柔软的声音,江冽都会恍惚有种错觉,仿佛他是在回应自己藏起来的隐秘心事。
“我要把它放进我的新专辑里,”千夜提起音乐就会很骄傲,在他的领域里,他有着绝对的信心,“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它。”
江冽专注地看着他:“我也相信。”
榕江集团的内斗短短几周就发展到声势浩大的地步,不甘落败的江家人抓紧一切可以用来添筹加码的东西,甚至用出舆论攻势,在互联网闹得沸反盈天。
江家人摆出受害者的姿态,痛斥江冽对待血缘亲人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绝口不提他们曾经是怎样当那个男人卑劣的同谋,将一个女人一步步逼迫进自杀的境地。
后代不孝是最容易激起大众反感的事情,尤其是这种掌控庞大集团的人生赢家,人人都披上正义的外衣,慷慨激昂地斥责江冽的无情无义不忠不孝。
而江冽又和千夜关系最紧密,平时憎恨千夜又不敢说的各路黑也趁机跳出来,大肆抹黑千夜,千夜粉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也跟着下场。
围观群众和各路粉黑搅在一起,闹得没有消停,营销号们趁机赚足了流量费,每天快乐得连觉都不想睡,生怕一闭眼就错过一个热点。
江冽绝不可能把自己母亲所遭受的痛苦摆在大众面前,让人评头论足,生生顶住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舆论压力,没有一丝动摇,坚定按照计划进行。
他每一步都走得稳,因此,榕江集团内部其实也没有太动荡,谁都看得出来,外面闹得那么凶,不过是江家人最后的垂死挣扎。
越到这种时刻,江冽越粘人,只要可以,他都和千夜待在一起。
外人以为他们俩会焦头烂额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甚至还截然相反。
不知道是哪个晚上,江冽悄悄爬上千夜的床,然后就再也没下去过。
对待这种私密物品归属问题,千夜还是很严肃的:“江冽同学,你没有自己的床吗?”
“没有,”江冽诚恳摇头,“我没有家,也没有床。”
这只兔崽子见缝插针装可怜,技术已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千夜捏住他的脸:“没有床,那你进门到现在都是睡在哪里的?”
江冽毫不犹豫:“你施舍给我的木板上。”
“……”
千夜眉梢一跳:“那请你现在回去,继续睡在我给你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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