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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人笑了笑,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
来人也领会了什么,低声道:“可是,不是说孟寒松的儿子根骨被毁了吗?”
另一人说:“你没听说戚宗主继位前曾立誓等孟清云满了十八岁便传位于他?”
来人低声道:“看来就在这两年,天音宗要大变了。”
旁边的人连忙碰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噤声。那边孟清云念完了往生经,在戚善方的主持下从人群分开的道路中走了过来,龙山长老等长老依次从随后,后面紧跟着戚昭阳、戚瑶等弟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宗祠一一祭拜。整个过程庄严肃穆,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之后就是七天守灵,孟清云从早到晚都在念往生经,念得嗓子都哑了。外派弟子在第七天的时候已经走光了,等到葬礼结束,所有人都站得腰酸背痛,幸好大家都是修炼之人,身强体健,并不如何辛苦,看着无修为的孟清云能面不改色地坚持这么久,心里有些佩服。
宗祠里的弟子一一退去,站在角落的韩吉走到戚昭阳身边道:“少爷,我觉得这个孟清云不简单啊,把您的风头都抢了。”
戚昭阳盯着那个单薄的身影,缓缓道:“他这次参加了除魔,又能从时空扭曲中逃出来,必定风头大胜。”
旁边的戚瑶接口:“没错。”
林如风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不满,盯着孟清云的眸子暗了暗。
孟清云却根本没朝这边看一眼,等到弟子们全走了,他也混在人流里退了出去。
他的眼神一片幽暗。
人人都道他同门情深,只有他心里清楚,同门情深是有,但这份感情里面也掺杂了机心和算计,他主动要求念往生经,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博个好名声,为以后铺路罢了。他深刻地知道自己那些沉痛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在那些悲伤后面是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理性。当他看着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内心里却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个陌生人,悲痛是有的,但是太少。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那时他和父亲去山脚玩耍,碰到一只受伤的野兔,他就带着这只野兔回到宗里饲养,后来野兔死了,他哭得非常非常伤心,那种伤心他至今都记得。
为什么对着自己惨死的同门,他却没有那种伤心的感觉呢?
走出宗祠的大门,混杂在人流里,看到四面投射过来的尊敬的眼神,他在为事情朝自己想要方向发展感到欣喜的同时,内心深处又冒出一个细小的声音——为什么你会如此无情?
为什么?
他忽然有些小小的迷惑,忍不住回头看了宗祠一眼,然而当他看到走出来的戚家兄妹的时候,那点小小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他的眼眸如同星辰消失的夜空,一片幽深的黑暗。
戚昭阳朝他走来,似乎想和他搭话,“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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