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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见到裴云琅,花宜恨不得把这些年的恨全嚼碎了,啐到他脸上。
“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来见我们小姐!你怎么好意思来啊!是你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
害得她幼女早夭,活活逼疯了她啊!
花宜将陆蔓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悉数说出来,但只起了个话头,便哽咽的说不出来了,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只是双目猩红瞪着裴云琅,咬牙切齿诅咒着:“裴云琅,你当年怎么不死在回阙州的路上,你怎么不死在回阙州的路上啊!!!”
这样,陆家的祸事便不会发生了。
他死了,昭昭就不会死,陆沈白母子二人这些年,也不会过得这般辛苦了。
裴云琅如今位极人臣,被人这般劈头盖脸骂了一遭,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兼之陆府临街,不远处的过路的行人,听到动静频频往这边看,更令裴云琅觉得烦躁,裴婉仪见状,细声细气道:“陆大人,当年旧事误会颇多,可否让爹爹进府细说?”
裴婉仪与曲瓷交好,前几日常来府上,中间也与陆沈白打过几次照面,她知道,陆沈白极好说话的。
原本以为他会同意,却不想,陆沈白闻言,森然一笑:“细说?陆某没什么好同裴大人细说的。”
“沈白,我——”
“裴大人!”陆沈白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冷的,没有半分温度:“陆某只说这一次,家母身子不好,大夫嘱咐了要静养,不宜见客,日后还请裴大人请勿再来叨扰。”
裴云琅对上陆沈白满是警告的眼神,踉跄退了一步,他怎么都没想到,满心来见妻儿,结果妻儿竟然都不愿认他,见陆沈白转身要进府,裴云琅想都没想,便厉喝道:“站住!”
“裴大人还有何见教?”
陆沈白的眼神太冷,太尖锐,饶是裴云琅久居官场,也被这个眼神惊骇到,几乎是下意识不敢动了。
虽然刚才只是短暂见了陆蔓一面,但裴云琅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了,陆蔓似乎是生病,忘了一些事情。
那没关系,生病只要治好了,她定然就会想起自己。
他如是安慰着自己,至于陆沈白,他对自己这般态度,只怕是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兼之是花宜在旁煽风点火所致,那只要他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万事便有可周旋的余地了。
短短两个弹指间,裴云琅便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他清了清嗓子,在陆沈白冰冷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开口:“沈白,我是你爹爹。”
沈白,我是你爹爹。
这七个字,落在陆沈白耳中时,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居高临下看着裴云琅,他鬓染微霜,眼角已有细纹,此时眼神希冀看着她,似乎在等着他认他。
然后,裴云琅就看见陆沈白笑了。
裴云琅心里咯噔一下,就听陆沈白道:“我爹死了,在回阙州的路上失足落水而亡,如今他坟头的松柏都已是亭亭如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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