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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赵柯然的第一眼,便在心中暗想,这么些年来,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县丞。高矮胖瘦他都经历过,就是没送过少年郎。
眼前的少年,虽因长途跋涉而弱了锋芒,可那神仙童子般的样貌,周身透着那文雅从容的气度,叫他老头子吃了一惊。这是这边关不会出现的,他只在书中见过的模样。
大元朝的官员之间,下级会见上级,皆是行揖拜礼。
赵柯然有原身的记忆,原身从小受过的礼仪教育让他下意识的回了礼。
虽说他是上司,但他尚未及冠,朝堂之下面对长者,还是要行礼的。
“无碍,边地路远,想着早些到,途中便快了些。”
方仲源没想到会被新县令以礼相待,心中倒是多了分欣慰。
虽然那车马与人员怎么瞧着都像是途中遇险,一路逃命而来。但既然县令说想早点到才加快速度那便是吧,不问多余的问题,是方仲源多年来的生存准则。
方仲源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人,沉默了下。二人本不是县衙的衙役,是受伤退下的伤兵。二人皆是他同乡的晚辈,不忍他们后半生过得太疾苦。便想办法趁着前任县里升迁,将二人安在衙门里做了衙役。
最终方仲源还是将二人介绍一番。这新县令瞧着和那些个不通人情的不太一样,说了二人应该也不会被赶走。他老头子看了大半辈子的人,决计不会错的。
“下官身后两位,是这景阳县的衙役。”方仲源说完,便低着头,没敢抬,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赵柯然朝着两人看去,挑了挑眉,问道:“只两人?”
“回县令大人,景阳地处边关,衙役俸禄低微,粮食价高。日子久了便没几人愿意来了。上任县令大人带了自己的家仆充任,升迁后,家仆们自然也跟着走了。”
方仲源这话没说假,只是不仅是上一任。来这景阳的,都这样。而且不仅只带家仆,还带了卫队。
住的还不是县衙,是当地世族孝敬的大宅子,世族能从中得些便宜。人走后,宅子还能物归原主。
这县衙年久失修,谁住了谁就得修。虽说个个富得流油,但也是真的一毛不拔。
赵柯然好歹经历过末世,人性如何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方仲源说的这几句,结合这破败不堪的县衙。他已然能推出其中关窍了。
既来之则安之,他无法要求别人怎样,但求自己无愧于心。
见赵柯然不再询问,方仲源提到嗓子眼的心便落了回去。身后的吴九和孙应也齐齐松了一口气,他们这算是过了明路,被新来的县令大人留下了。
府衙正门已是杂草丛生,顶头的瓦片像是斑秃的头皮,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块。若是雨天,该是上面下大雨,下面下小雨。
过仪门的时候,赵柯然发现正门和西侧的小门是关上的,方仲源瞧出了赵柯然的疑惑,便贴心的解释说:“这仪门正门,是礼仪之门,一般不会开启。进出走的是两侧小门,不过东侧叫生门,所以开着供人进出。西侧是鬼门,那是犯了死罪的人走的。所以往日也是关上的。”
赵柯然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些,不免又在心中感叹,果然这皇权社会规矩就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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