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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帝轻笑一声,丝毫没把梁安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在溜须拍马。对军事他虽不精通,也略懂一二。要把一支队伍训的令行禁止何其艰难?杨景澄年纪轻轻,头一回做卫所主官,哪有这等本事?便是他们应天的都指挥使蔡仪都未必有。蔡仪他哥哥康良侯出马还差不多。
至于丁年贵等人,先在锦衣卫后去了东厂。叫练个专管暗杀的一队高手出来,他信,千军万马就算了。
梁安见永和帝不以为意,赶忙的说起其他的密事来。朝上若要找事,只怕不睡觉也理不完。梁安这一说,便说到了深夜。好好的新年大节,愣是叫章士阁的一封信搅和的干干净净。里里外外的关键人物,没人有心思听戏吃酒的。
其缘由正是在章士阁引出了章太后的态度。
亥时,华阳郡公府。
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张在火盆里燃烧,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了华阳郡公的脸上。他独自一人靠座在躺椅上,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新春佳节,无数人家合家欢聚,梅夫人领着姬妾孩子们在正厅里自顾自的玩乐,也不来搅他。只因一年到头,唯有此时,他才能彻底的放松些许。
夺储之路,越发艰难。
华阳郡公闭上眼,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刚被烧成灰烬的密信。章太后口口声声的痛骂娘家,可每一个字都是真真切切的维护。她在维护自己的娘家,更在维护杨景澄。
他那兄弟的人缘可真好啊!
华阳郡公在内心里叹息。他知道自己今日的举步维艰,八成来自永和帝的敌对与防备。那毕竟是在御座上盘踞了四十年的帝王,尽管处处受制于人,依旧可以轻易决人生死。被他明明白白的厌弃,便自有“忠臣”敢对自己阳奉阴违,乃至吹毛求疵。
如果此时永和帝进一步偏向杨景澄,夺储的艰难将与日俱增。谁也不想跟权势滔天的章家死磕,谁也不敢真的挑衅杀伐决断的章太后。选择杨景澄,既可有从龙之功,亦可不必直面章家,何乐而不为?
原本隐隐向他伸出的触手,只怕从今日起又要缩回。他们未必看得出章太后的目的,但他们能看出永和帝的倾向。
华阳郡公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扶手。九边的宣献伯与英国公怎么想?独揽京中军政大权的靖南伯又怎么想?
华阳郡公嘴边溢出了一丝苦笑。九边最猛的几个大将,康良侯是太后党,英国公对杨景澄的表兄照顾有加,靖南伯家的小姐索性与颜舜华成了手帕交,而看似最无关系的宣献伯,昔年爱将在杨景澄身边如鱼得水。
但凡换个人,他真要不惜代价的动杀心了。奈何是杨景澄,且不论他是否下的了手,他的人又真能在丁年贵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么?杨景澄的谨慎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竟真的能做到与丁年贵形影不离,哪怕他身边美人如云,照例能巍然不动,绝不给旁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是个人物!华阳郡公纵横朝堂多年,竟也看走了眼。难道他们兄弟二人,注定有一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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