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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华阳郡公拨了拨茶碗盖,慢条斯理的道,“赵廷栋已经死了?”
汤宏面色微变,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那毕竟是我老友之孙,此番不得已用他,哪能让老友断子绝孙?”
华阳郡公慢悠悠的道:“阁老,圣上抬举我,方让我担任锦衣卫指挥使。此回替阁老谋划,多少有负于圣上的期盼。阁老休叫我太为难。”
汤宏心下发苦,阁臣与锦衣卫交际本就有忌讳,何况华阳郡公还担着个准太子的身份,是以他们从未私底下打过交道。今日初次交锋,方知眼前这位能稳稳坐在正三品指挥使的位置,乃实实在在的本事。可是,交出赵廷栋,他的命脉便落于他人之手,日后华阳郡公与圣上矛盾愈演愈烈之时,他将何去何从?
华阳郡公本就是性格强势之人,他对汤宏客气,只因汤宏虽心思狡诈,到底心系大局。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底下人拿他当枪使。叫他担事儿可以——想谋更上一层的地位,难免得有担当。可是求他办事的人,也得献上自己的诚意。御下之道,不偏不倚、恩威并施。差了哪一点,都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半碗茶喝尽,华阳郡公修长的手指拖着茶碗一面把玩、一面慢悠悠的道:“我们锦衣卫寻人倒也擅长。”
“唉——”汤宏重重的叹了口气,“郡公,非臣不识抬举,实乃……简国公只有这一个孙儿了啊!”他利用了赵廷栋,却也真心不愿他命丧黄泉。
华阳郡公放下茶碗,茶碗落在桌上,发出了清越的脆响,听的汤宏心头一跳。须臾,华阳郡公方嘲讽的道:“我连吴子英抄家之事都替你担了,还稀罕个质子?我且问你,凭你个文官儿,藏的住个大活人么?你想把脏水往章家泼,章家能咽下这口气?”顿了顿,他又意味深长的道,“锦衣卫指挥同知蒋兴利,你认识么?”
汤宏的顿时冷汗直落,那是谭吉玉的嫡亲小舅子,章首辅正经八百的姻亲。在锦衣卫深耕几十年,若华阳郡公撒手不管,他京里找个人简直易如反掌!深深的吸了口气,汤宏终是认了命,对华阳郡公深深一揖:“臣惟愿他平安顺遂,便……托付给郡公了。”
华阳郡公深谙人心,何况他并不是个爱计较的人。简国公糊涂该杀,牵连庶孙倒也不必,何况多少得顾及汤宏的想法。于是爽快道:“我素来凶名在外,交给我你大概是不放心的。横竖只要不跟吴家人打照面,赵家又死绝了,京里认得他的人不多。你便自己派人领着他去瑞安公府找杨千户,谎称是他生母龙氏的旧亲,过不下去了前来投奔。”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叫赵廷栋带个生儿子的偏方去,定能进门。回头我再叮嘱他几句,让他把人丢去庄子上,也就结了。”
汤宏:“……”这招真绝!尤其是“生子偏方”,宛如神来之笔,绝不会引人怀疑!且杨景澄的名声也确实比眼前这位好多了,据传闻他是个极温柔多情的,想必不会对赵廷栋太刻薄。
如此,双方达成了一致。华阳郡公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先行离去。而汤宏未免叫人怀疑,独自留在全义阁,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装作无事,慢悠悠的往外走。只是谁也没发现,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少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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