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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公顿了许久,方道:“那为何不要华阳去当大都督,而是去执掌锦衣卫呢?”

杨景澄心中一突。

瑞安公不愿回忆往事,却又难以忘怀。当年圣上但凡有点担当,宗室何至于血流成河。今日华阳肯替他儿子出头,故他对华阳并无恶感。然而坐在御座上的毕竟不是华阳……

“兰妹妹那日夜里差点闯进我院子里。”杨景澄轻声道,“你说她若是闯进去了,我娶不娶她呢?”

瑞安公怔了怔。

“同样是宗室,”杨景澄看着瑞安公的眼睛道,“谁敢逼华阳兄长娶章氏女?纵然宗室式微,可若我们一个个只管怕事,连婚姻都要叫章家摆布,这荣华富贵还有甚意思?又还能保多久?生不出儿子,”

杨景澄嗤笑,“生出来的也不少,可养活的有几个?”说着他抬起自己略带红肿的手,“我今日穿的窄袖曳撒,风吹着手指无处躲,不过个把时辰,已然发痒,要生冻疮了。

可承泽侯高台上屹立三日,毫发无伤!我还是日日习武的人,血气畅通,尚如此娇弱。我的兄弟侄儿们,这天只怕不敢出门。如此娇养,如何能人丁兴旺?怕风怕雨怕权臣,当真不怕老祖宗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瑞安公被说的老脸一红,半日说不出话来。

“我小时候儿习武,那会子且不是世子。”杨景澄慢慢的道,“武师父极为严厉,不知挨了多少打骂。可他也教了我一个道理,习武之人最忌怯懦。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一开始便有横扫四方的气势,胆小的自然不敢招惹。然一开始若胆小怕事,谁都要来撩你一下。一双眼睛两只耳,怎能应对四面皆敌?蚂蚁尚能咬死象,何况我们面对的本就是猛禽!”

杨景澄亦知当年往事,可他真看不起当年的前辈们。说甚青年才俊、宗室精华,果真如此,十几个人怎会被一朝屠尽?就是满破着顶个谋反的名头,与章家鱼死网破,能不吓的章家胆寒?可惜当年肯狠心打那一拳的恰恰是章家,才造就了今日之威势。

前世,他没想明白,始终在小巧上缠斗,始终想着如何能在章家的掌心里明哲保身。然而到头来,只因朝堂博弈,章夫人心怀不满,便命丧黄泉。可见越是胆小怕事,便越有事来找。而重生回来之后,章夫人至今也奈他不何,反倒叫自己一铲子一个墙角,把张伦、楼英都拢了过来。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此言不能对父亲明说,但杨景澄必须得把父亲说服。父子齐心,方能其利断金。退一万步讲,即使他再次被人害死,他还有弟弟,瑞安公府不至于绝后。比起其他宗室,已经算得天独厚了。再没勇气去闯荡,那真是活该叫章家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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