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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泰安说了很多,看得出他是真怕晚香生气,也是真怕晚香走了。其实他也不是怕晚香走,他是怕晚香走后,以后便再也不管他了。
晚香像以往那样,抚着他的头,叹声道:“还记得姑母曾对你说过的话?你是皇帝,是大昌之主,以后要打理朝政,要应对朝臣,不该让任何人任何事轻易影响到你的情绪,你所做出的决定,必然是你觉得对的,只要你觉得对的事,那就去做。”
“可是姑母……”
“姑母不能陪你一辈子,雏鹰终究有展翅的一天,姑母只是个女子,可以教你做人,却无法教你处事。大伴把朝政交还与你,就是觉得你已经可以独立当家做主了,对于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和你大伴都是支持的。”
“可是……”
“以当下局势,姑母离开反而是好事,”晚香笑着说,眼中写满明晰一切的温和,“且姑母这些年也累了,想去看看外面的山,外面的水,姑母想趁着还年轻,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难道你忍心让姑母就一辈子老死在这深宫之中?”
赵泰安泪眼模糊地看着晚香略显有些疲倦的脸。
如今的晚香,无疑极美的。
虽是已三十多岁,但这个年纪无疑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多年的宫廷生活,养尊处优,让她几乎看不出任何老态,反而还像少女一般,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就好像那盛开的海棠一般,正在吐露芬芳。
赵泰安知道姑母的故事。
为了她的亲祖母,为了他爹的枉死,为了杜家,姑母义无反顾以还未及笄之年入了宫。宫廷何等凶险,连他亲祖母他爹那样的都死了,更何况是个少不更事的少女。
连他皇爷爷都说过,他姑母是不该进宫的,进宫实在委屈了她,不然以杜家和定国公府的权势,以她郡主的身份,她大可觅得良婿,嫁人生子,不至于把所有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宫廷。
其实是奉献给了他。
自此,赵泰安再也吐不出任何劝说之言。
他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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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香和问玉的离去,让朝野内外罕见得进入了一个和平期。
同时,朝堂也显出一种欣欣向荣之态。
其实晚香所谓的去行宫休养,看似只是皇家内部的事,但何尝不是众人瞩目。就如同晚香曾经所言,朝臣们忌惮问玉的同时,何尝不也是忌惮她。
在那些朝臣的心里,太后纵容阉党横行,只差牝鸡司晨了,狗出去咬了人,主人自然要承担责任,之所以不提太后,只提‘解阉’,不过是清楚皇帝对太后的感情,也是不想节外生枝,甚至可能是打算先卸掉臂膀,再来解决主人等等。
只是让所有人没料到是,太后竟如此轻易就退让了。
“陛下神威,竟如此轻易就解决了心头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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