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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深呼吸一口,把不自觉捏得有些皱巴巴的信纸放在桌上。昏黄烛火映在他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暖意。
他紧紧盯着面前之人,低声问:“现有的粮草还能撑几日?”
受命从延定赶来的男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纵然一身风尘仆仆,但仍旧一脸坚毅。
想到眼前这位就是谢将军的独子,他假装不经意抬头,视线掠过对方清俊毓秀的容颜,然后再次低头。
“自属下出发之时,粮草尚且能撑七日。”顿了顿,男人继续道:“但这日期并不是谢家军能坚持到的最长日期。”
他说得平淡,话中蕴含的意思却称得上自信。
谢昭问:“这话是你们小廖将军说的?”
容貌寻常的男人点点头:“虽然粮草只够七日,但只要分配得好,多熬几日也不是问题。”
他咧嘴笑:“小廖将军有信心做得到,谢家军也有信心做得到。”
多熬几日不是问题?谢昭自然不会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多熬几日是件轻松的事情。
外敌来袭,军内又粮草短缺,行军做事自然多有掣肘,将原本只够七日的粮草分配到熬过七日,少不得要精打细算,每日减量,咬牙坚持的到底还是将士们。
谢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带给廖青风一句话。”
长吁出一口气,他微笑道:“谢家军在,谢昭在,谢家军出了事,谢昭也绝不会苟活。”
男人看着他异常平静的神色,不由楞在原地,许久才露出一个笑。
多日的忧愁和紧张奇异地被抚平,他嗯了一声,满怀信任地看向对方:“有您这句话在,小廖将军也就放心了。”
拜大峪的官制所赐,自建朝以来,大峪的朝堂之上就热闹得很,百官向来不吝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又有言官一侧监察,多人为一事争辩得面红耳赤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画面。
自从成王在狱中出事后,朝堂上的争吵更是一日激烈过一日。
有人执着于调查成王过世的原因,有人还在为先皇过于草率的丧礼指责礼部和丞相的不用心,也有人浑水摸鱼,趁着混乱的时候开始排除异己。
在吏部和工部给事中王宣和韦成文的带领下,陆陆续续有言官站出来指责林铮、裴书林、杨巡等人结党相营。
依给事中韦成文所言,那便是:“外有强敌来袭,内有先皇薨逝,几位大人贵为尚书,身居高位却不为幼主排忧解难,反而一味沉溺于往事,浪费大量时间精力于细枝末节,着实令臣等不平!各位大人口风一致,言辞间又对丞相颇有怨言,敢问各位大人意欲何为?难不成只有北燕的铁骑到了城门口,各位大人才会满意?”
这话口气极重,话语中的内容也着实颠倒黑白。
不说林铮和杨巡半分没有被吓到,便是裴书林听了这话都不由眉毛一挑,讶然反问:“先皇过世一事尚有疑窦,韦大人是觉得彻查此事不应该吗?对抗北燕一事,本官与林大人、杨大人更是支持到底。至于口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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