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页(1 / 2)
秦厚德这时候提起谢延,谢昭的心中更加难受。
他双眼愈发黯淡:“我枉为谢家人……我对不住圣上和祖父父亲。”
秦厚德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这是什么责罚都没的意思?
谢昭微微睁大眼。秦厚德对他如此好,他心中愈发难受。
秦厚德淡淡一笑:“三皇子身体虚弱,听说那一剑刺得极深,能不能熬过去还是未知。”
他虽然不在现场,但却对一切都了若指掌。
见谢昭还是满眼愧疚,秦厚德无奈一笑,安慰谢昭道:“活下来也没什么,反正一个在大峪待了十余年的质子,也没学过什么治国之道,难不成回国后真的能做出什么大事来?我本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说到这,他已经毫不掩饰眼中淡淡的轻蔑:“更何况哪怕是活下来,他也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病秧子,这样的对手,我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派廖青风去追杀?
谢昭愣愣地看着秦厚德冷淡的眉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厚德看出他的疑惑,却不准备回答他。
他温和地拍了拍谢昭的肩膀,直接喊陈福进来,让他派人送谢昭回府,顺便让他让今晚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闭上嘴,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谢昭皱眉还要说什么,却被陈福以圣上休息的话拦住。
谢昭没办法,只能心事重重地看了秦厚德一眼,然后跟着陈福离开。
武英殿内很快只剩下一人。
秦厚德才重新回到案牍后,拿起了被压在奏折下的一封信。
他静静看着这信许久,最后面无表情地把信的一角放在了烛火之上,等到看到那一角被火苗簇簇燃烧,他才把信扔到了一旁放了一整个冬日、如今还未撤去的炭火盆内。
信纸只写了一行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虽然只见字不见人,但仍可看出几分写字人的杀气重重。
信上书:太子若是出事,则兵起于北,直取廖原项上人头!言出必诺。
秦厚德静静地看着最后一个字被火焰吞没。
他勾起唇角,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喃喃道:“谢延,没想到阴差阳错,谢昭居然还是做了你一直期望他做的事情——他的确就该姓谢。”
或许人年纪大了,的确爱回忆过去。
此时此刻,秦厚德看着盆里被烧光殆尽、只剩下一团灰烬的信纸,思绪渐渐飘回道了三十多年前那个灯火通明、刀剑相碰的肃杀之夜。
秦厚德还记得,那一晚他独自坐在宫殿之内,心灰如死。
烽火照亮了宫廷的黑夜,外面短兵相接,鲜血染红了宫廷的青石板,他听到嘶吼声和哀嚎声响起,知道外面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