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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在旁边看了,都不由替谢昭捏了把汗:太保大人毕竟位高权重,还是圣上的先生,若是谢昭真把太保得罪到底,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
面对勃然大怒的刘良庸,谢昭却并不惧怕。
他愁眉苦脸,嘀咕:“您都要给谢昭定罪了,还不允许谢昭为自己辩护么……更何况御史台的何大人经常教导谢昭要不畏强权、勇于直言,说这是我们御史该做的事情。何大人说错了吗?”
同一时刻,正带着下人赶往县衙的何方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阿嚏——”
他抬头看了看艳阳天,对着神情关切的下人摆摆手,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这艳阳天的,怎么就突然打喷嚏了?是谁在念叨我?”
他当然不知道是谢昭在念叨他。
书房里,太保大人第一次被一个小小御史说得哑口无言。
他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紫,实在是五彩缤纷:“你……你……”
你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刘良庸人虽然迂腐顽固了一些,可到底还是明事理的。他这时候虽然生气,可也知道何方对谢昭的教导是对的。
若是一个御史没有勇气向更高品级的官员弹劾,那他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御史。御史向来是朝廷里不可或缺、最得罪人也是最需要勇气的职位,能拥有一个敢于驳斥圣上和重臣的御史,无疑是朝廷之幸、大峪之幸。
何方的威名太保当然曾经听闻过。
这人敢于直谏圣上,这种魄力和胆量,也着实让刘良庸暗自激赏。相比于弹劾方式过于温和的窦舜,已经退休的太保明显是对何方这种不要命的弹劾方式更加赞赏。
毕竟在朝廷中,聪明人比比皆是,有时候像何方这种颇具“傻气”的人反而难得。
这么一想,刘良庸再看眼前这位似乎得到了何方真传的谢昭,不想承认自己居然没那么生气了。
他不情愿地想:果然是谢家的种。
太保毕竟一把年纪的人了,被谢昭这样的人驳斥,面上自然有些不好看。
他虽然不想再追着谢昭不放,但是若要他低头认错,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秦厚德在一旁看足了戏,现在终于大发好心,站出来给了太保梯子下去。
他咳了咳,对谢昭道:“看样子何方是把自己的一身孤胆都传给了你。”调侃完,他朝谢昭使了使眼色,“太保这回弹劾你,本质上也是希望你能好。谢昭,你可不能错会了太保的好意。”
谢昭会意,态度谦卑地朝太保道歉道:“谢昭今日言辞或有激烈,也希望太保能网开一面,不和谢昭一般见识。”
他真诚道:“太保对谢昭是爱之深责之切,谢昭当然知道。若是以后谢昭犯了错,也请太保指出,给谢昭改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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