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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钺不敢多言,也没法多问,只得静静候在那里。
片刻之后,霍无咎缓缓出了一口气。
“没事了。”他说。“周边郡县即便已经归顺,也需你多加警醒。这些事,不可再出乱子了。”
娄钺沉声应下。
霍无咎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娄钺一走,御书房便空了下来。案上原本江舜恒的东西,全都被清了出去,但此时偌大的书案,却又被堆得满满当当了。
都是城内城外的将领们送来的信件和折子。
霍无咎往龙椅上一靠,不用看,就知道那些折子上写的是什么。
文人的骨头向来比命要硬些,此时即便被镇压住了,也不会安生。而南景那么多百姓,一天两天没有父母官也就罢了,但总不能一年半载都没人管。
他知道南景有多乱。
但是,他却生平头一次逃避,总不想让自己往北梁那边想。
他不知道他堂兄做的事,他叔父究竟知道多少,或者分明就是他叔父授意的;他也不知道,那个与他一同出生入死、互相交托后背的兄长,又是什么时候对他这般忌惮有加、以至于步步为营的。
他而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在短暂的人生中,只学过怎么杀敌,却从不知道,怎么对付不同往日的至亲。
甚至是他父亲临死之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要他一定要照顾好的至亲。
他看着满桌的案牍,一时间,竟生出了几分迷茫。
这样的迷茫,最会让人产生茕茕孑立的错觉。
窗外日光正盛,天刚大亮没多久,甚至还没到正午。
但是,他已经开始想念江随舟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无咎:大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大狗勾只想被老婆顺毛罢了~
第97章
霍无咎这天晚上还是很晚才回去。
他即便不想面对,那些送到他面前的琐事却还是需要他来处理。
单一个临安,一日之间便会生出许多事来,更何况是整个南景。霍无咎即便再敷衍了事,等到将桌面上的文书全都处理干净,也已经月上枝头了。
他站起身时,只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他鲜少会有这样的感觉,即便接连几日地行军纵马,他也从没有过这样的疲惫。
却没想到,一动不动地坐一整天,也是会要人命的。
他有些懊恼地站在原地,活动了几下酸疼的肩颈,才转身出了御书房。
外头的夜色很凉。
步辇早就停在殿外了。宫中地方大,去哪儿都远,要是光凭腿,寻常养尊处优的主子自是走不到的。
但霍无咎只瞥了一眼,便绕开了步辇,自己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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