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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到他的妾室那里过夜了?
霍无咎唇角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嗤,心下积攒了一晚上的烦躁,居然随着这道嗤声,渐渐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牵着他的嘴角,都拉起了一道弧度。
不过,江随舟今天并没跟他交流,径自收拾了一番,便栽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直到此时,四下无人,霍无咎才抬起眼,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
病秧子。单是昨天,在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泥棍那儿过了一晚上,就虚弱成了那副模样。都这样了,还要学着人家充盈后院?
真是不要命。
这样的病秧子,合该安分一些,被护在羽翼之下,在温室里不受日晒雨淋地将养着,不教他受罪,也决不让他生出那些花心思,惹些乱七八糟的蜂蝶。
想到这儿,霍无咎的心竟跳得有些快,像是被什么念头撩动了似的,心口有点痒。
他顿了顿,淡淡收回目光,像是试图压住什么一般,重新拿起了手上的书。
【张生将那柔荑攥入手中,只觉柔若无骨,只教他心神都荡漾了。便见那小姐双颊之上飞起红霞,双目带怯,有道是……】
……孟潜山寻来的书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霍无咎脸色一黑,将那书一把丢在一边。
啪地一声轻响,竟是将床榻上那人惊得肩膀一颤。
霍无咎听到了那细微的响动,转头看去,就见床榻上的人紧紧裹着被子,似被惊到了,却又像没醒,翻了个身,仍旧睡着。
……有点奇怪,江随舟往日睡觉,没见把被子裹得这么紧的。
霍无咎皱了皱眉头,便听到来自床榻上的呼吸有些沉,似乎比平日里费劲两分。
难道是病了?
他不太想管,也懒得生事,觉得还是把孟潜山叫进来比较好。
但是他的手却似乎不大听指挥,分明是应该将轮椅摇到门口去的,却莫名其妙地径直到了江随舟的床边。
床上那人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乌黑柔顺的发丝,铺展在枕上。
霍无咎迟疑着伸出手,隔着被子握住了江随舟的肩膀。
这人消瘦,肩膀很单薄,即便隔着厚重的被子,也被霍无咎轻而易举地单手握住。
霍无咎没怎么使劲,就将他转了过来。
……脸色白得不正常,在发抖,呼吸也是颤的。
他紧闭着双眼,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睫毛有些抖,呼吸也很吃力。
陡然撞上了他这幅极度脆弱的模样,霍无咎骤然一愣,接着像是怕自己把他攥疼了似的,触电似的匆匆放开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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