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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阮久的朋友们看见柳宣把帘子放下来,误解了柳宣的意思,有些不悦,压低声音交谈。

“他这人怎么回事?阮久好好地把马车让给他坐,他倒还甩脸子给人看。”

萧明渊用手肘捅了捅阮久的腰:“你帮他做什么?他又不领情,以后别帮了。”

阮久无奈:“知道了。”

他只是觉得,同为和亲公子,柳宣不想去和亲的心情他最能够理解,自己早已经经历过了这样的情绪,有可能现在还陷在里面出不来,他能帮帮柳宣,就帮帮他,结果柳宣好像并不领情。

他翻身下马,萧明渊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坐马车。”

阮久上前,掀开马车帘子,踩着脚凳上去,在位置上坐好。

晏宁道:“你不是要骑马吗?”

“不骑了,想睡觉。”阮久朝柳宣哼了一声,极其幼稚地宣示主权,“这是我的马车,我想让谁坐就让谁坐,不想让谁坐,就不让谁坐。”

柳宣面色微滞,晏宁把毯子和枕头丢给阮久:“你不是要睡觉吗?快睡吧,这么多话。”

阮久最后哼了一声,抱着枕头,脑袋枕在了晏宁腿上。

晏宁叹了口气,抖开毯子,给他盖上。

只听得前面传来行进的传令,随后马车也开始缓缓行驶起来,萧明渊与魏旭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靠过来,掀开帘子要看看里面,晏宁朝他们“嘘”了一声:“睡下了。”

萧明渊皱眉:“他是猪吗?天天睡觉。”

话音未落,阮久就从窗子里探出手,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下。

*

十余日的路程,大梁使臣抵达尚京的时候,草原上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鏖兀的太后体谅梁国“公主”远道而来,照着故土梁国的规矩,替他免去了一切虚礼,让他不用出来拜会鏖兀人,连自己也不用拜会。

所以两国使臣在城门口短短交谈几句,梁国使臣就进了城,阮久连马车都没有下,直接到了驿馆门前。

不同于溪原用石头垒成的、简陋的驿馆,尚京城中的驿馆是照着梁国的样式建造的,亭台楼阁都像模像样,甚至在旱季缺水的鏖兀,也挖了一个小池塘。

可以看出,太后十分看重梁国使臣。

后来阮久听说现今的鏖兀太后,也是十余年前和亲鏖兀的大梁公主,才明白过来。

还是和亲公主最知道“和亲公主”的痛苦。

这些天阮久不论是骑马,还是坐马车,都难受得很,屁股都要被磨平了,能够好好休息几天,当然是最好的。

阮久就这样在驿馆里住了几天,太后还派人来送过几回点心给他吃,跟他说,要什么吃的玩的,只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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